第8章 笑一笑算数（3 / 3）

闻言，孩子们不由地都皱起了眉，嘴上却发笑，表情趣怪，只因张氏总结得太精悍到位。

秀英又接上了：“还有更绝的哩，你们叔叔说呀，有的掌柜在院子里吐了痰，小伙计见了，就会马上跑过去，脚快地用自已的鞋底给蹭了，全是为着巴结讨好。早年间，有个掌柜吐痰时，几个小伙计全都抢着给蹭，有个鲁莽的家伙，不等掌柜把痰吐出口，跑过去飞起一脚，把掌柜踢得满嘴流血！”

“哈哈哈……”

不用问，全都笑趴在桌子上了，就连三缄其口的不素之客巧巧也未能躲过，茶杯险些儿飞出手，浑身上下不停地乱颤。

少姝一直帮母亲抚着胸口顺着气，缓了好半天，也来插科打诨了：“婶婶，那小伙计保不定是存心的，平日里尽受欺压，瞅准了机会放脚一踹，亦未可知。”

“哎，我觉得姐姐说得有理！”阿圆二话不说站队“阴谋”论。

“可是，那不是把人心想得太深不可测了么？”青凤嗫嚅道。

“你以为人心有多好啊？”阿圆反问。

眼见二人又要针锋相对，思霓却按住了他们，强忍笑道：“好了，好了，犯不着高估低估的较真儿，置身其中之人自有况味，咱们不解底里，笑一笑算数罢！”

阿圆点点头，一拍脑门：“我也想到了个笑话。”

珐花叮咛：“慢点说，别再引得我们肠子痛了！”

阿圆嘿嘿应着，装模作样地问道：“你们可知，公鸡的脸咋地老是干红的？”

（干红：方言，形容红色极深。）

孝儿嘟着嘴：“还能为什么，不是生来就长成那个模样了呗！”

“非也非也，”阿圆摇头晃脑，“来我给你们说说来由。话说，这公鸡和鸭子啊，本是一对好哥俩。”

“都是鸡同鸭讲，讲也讲不通，他们怎么成的‘好哥俩’？”青凤嗤笑。

“怎么不是，老在一起玩耍就是了！不过呢，公鸡老是笑话鸭子笨，唤它是‘笨哥’。”

这下，大家都裂开了嘴，都知道阿圆这小子是吃进藤条拉出筐——现编的，方才穿针斗巧时，他就给青凤讥为“笨哥哥”。

你不是叫我笨哥么，阿圆索性扯起嗓子学了两声：“笨哥——”

还别说，听来与公鸡打鸣别无二致，少姝笑得几乎没岔了气儿，孝儿捂着肚子掉到地上。

“有一天它俩耍到水边边，鸭子跳进水去逮些小鱼鱼虾虾吃，公鸡看得眼热得不行，使了个胆大也跳下去，谁晓得在水里不由自已，还顾不得扑腾两下就快不顶了，最后还是鸭子把它救了上来。鸭子说：‘咱们各有长短，以前你唤我笨哥，一进水你比我笨得多。’公鸡一听，那脸红得呀，都窜到鸡冠子上去了，自此再也退不掉啦！”

（“笨哥”的笑话：出自《介休民间故事集成》，1991年6月第1版，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介休县印刷厂印刷，彼时介休还没有“撤县改市”，定价：3.3元。别看这本小书印刷粗糙，纸质脆薄，业已发黄，却是笔者童年时接触到的有关“介休三贤”——尤其是有关郭林宗先生——的第一份文字资料。）

众人扭头一瞧，只有青凤僵坐着气到要冒烟，脖子根儿上也通红了，倍觉滑稽，“无情”地笑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