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梅花与五福（3 / 3）

“远看为花，近看为字，花字交融，相映成辉。”卫铄拼命地点头，惊喜与兴奋混合的视线一刻也舍不得挪开，且一迭声地赞叹不已，“人说妙笔生花，今日目睹了思夫人之书才算明白。”

“二位切莫过誉了，仆妇愚钝之技不足挂齿，受之有愧。”思霓淡然地笑着，谦逊的情态再度恢复如初。

“叔母的“梅花篆字”自成一体，诚为献寿的上上之选。”少婵语带骄傲地说到这里，转而言若有憾道，“唉，见了叔母的这幅字，阿翁他一定是美气得胡子根儿也要翘起来，我们准备的东西更是没法子入眼啦。”

思霓忙着摆手：“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寿礼都是孩子们用心准备的，太公他宝贝还宝贝不过来，又岂会厚此薄彼啊？”

少姝忍不住插嘴道：“一字之妙在于寓意深远，我觉得这梅花篆字的写成的‘寿’不光是好看，而且还有神奇的力量在里面呢！”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卫铄哈哈大笑起来：“少姝姐姐果是个妙人儿！这‘寿’字不但形似梅花寓意长寿，还有神奇的力量在里面！郭太公若是得此字幅，必定福寿双全！”

少婵却道：“梅是传统名花，五瓣具足，又名‘五福花’呦。”

“少婵姐姐说的是哪‘五福’？”卫铄疑惑地眨眨眼。

“《书经》上载：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卫铄伸出五指数了起来：“这‘寿’当然指命不夭折且福寿绵长；‘富’是指家财丰足且地位尊贵；“康宁”是指身体康健且心灵安宁；‘好德’是指生性仁善且宽厚平和；“考终命”的“考”是老的意思，即尽享天年，得以善终。——若能得到，还真是十全十美！”

“这五福中，好德是福的根本，而福气是德的结果。”思霓颔首道，“寿之因是好生护生；富之因是施财施恩；康宁之因是心慈无害；善终之因是饰终以礼。”

“叔母说得真好，上回少姝妹妹引我们深谈了五德，看来，五德与五福确属一脉相承。”少婵附掌而乐。

“怎么回事？”卫铄接着追问。

少婵推脱不了，便将他们兄妹追慕有道先生遗泽，畅述五德的来龙去脉简要地告诉了她。

钟会也连连点头，赞道：“世家大族都有谱学相沿，我却从未听闻有如此别出心裁的讲法，我好像有些了解了，何以子猷会全副精神扑在华岩馆上了。”

（谱学：即士族的族谱与家谱，它是家世的记录，是家世教育的教材。魏晋之际谱学发达，作为高门，不可不谙谱学，如会稽孔奂“详练百氏，凡所甄拔，衣冠搢绅，莫不悦伏。”【《陈书》之《孔奂传》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