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昂贵的车票(2 / 2)
如今三人除了陈静怡手里有个片刻不离身的小藤箱外,再无行李。
邱鹿鸣是奉天人,母亲难产去世,父亲是东大教授,工资虽然不低,但人在西安,又早有了自己的新家新孩子,每月能给她的生活费也是有限;田佩芝更是北平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直多亏舅舅的资助,才勉强读了大学,如今日寇占领京津,舅舅一家也生活得水深火热,再没能力给她钱。这一路舟车辗转下来,两人浑身上下的钱凑到一起也不足三块。
只有来自哈尔滨的陈静怡,家里条件稍好些,父亲是个实业家,姥姥家还开着中药铺,但东北沦陷后,举家迁到北平,家境每况愈下,如今她手上也没了现钱,路上曾经变卖金坠子,现在却无论如何不肯动用藤箱里的东西,只说箱子里是书籍。最后三人只能把身上的钱都拿来买了干粮,沿着铁路步行。
这一路,足有八百里,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为此田佩芝想起来就要抱怨了一遍,话里话外说陈静怡太吝啬。
邱鹿鸣听不下去,回怼她:“你闭嘴吧!若不是你便秘非要下车活动,如厕又磨磨蹭蹭,我们怎么会误了火车?”
田佩芝脸色通红,当场就哭出来,跺脚说:“是!就算是我连累了你们,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邱鹿鸣瞪眼睛。
田佩芝捂着脸继续哭。
第一天走下来,三人全都磨破了脚,她们哭着用指甲掐破水泡,这样的精疲力竭,也只走了二十公里而已。
第二天傍晚到达一个小镇,在那里遇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药材商人,听出几人的北方口音,攀谈起来得知,那人多年前曾与同去四川灌县交易药材的陈静怡的姥爷有过一面之缘,他自称姚祖德,拱手称姥爷为王神医,不仅说出姥爷的姓名,还详细描述姥爷的外貌,说老人家帮过他。当听陈静怡说老人已经故去时,还难过得掉了眼泪。
三个小姑娘确认这人不是坏人,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商人结伴走了八天,还吃了人家不少干粮。可惜,姚祖德接下来还要去石屏等地采购,她们只能与之分道扬镳。临行姚祖德好心提醒她们,傍晚前到达蒙自城,就尽快联系一个贩货的马帮,跟着马帮走,会比她们三人单独行走要安全许多。
说完一脸惭愧地对着她们一拱手,转身西行而去。
姚祖德一走,田佩芝就开始抱怨,“不够义气,既然那么崇拜你姥爷,怎么不说给咱仨买三张去春城的火车票?”
陈静怡可做不到开口跟人要钱,她冷冷说:“呵,那你现在追上去啊,跟人家讨要,还来得及。”
田佩芝哼了一声,“我追什么追,又不是我姥爷的故交!”
“难为你还记得人家跟你非亲非故!”陈静怡也哼一声,继续赶路。
“这乱世,命能保住就不错了,只有你还顾及什么假清高!”田佩芝又嘟囔了一句,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因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