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恐惧(2 / 3)
褚酌夕进去时,陈思守正坐在办公桌前,外套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外搭一件棕红色的马甲,头发依旧往后松松捋着,偶尔几根碎发搭在鼻梁前正架着的眼镜上,看上去依旧温和又绅士,只有不经意间挑起的浅色眼瞳才会流露出几分痞气。
褚酌夕并不出声儿,脚步也轻,只定定的站在外头看着,像是想要就此将人儿整个看穿似的。
许是有所察觉,陈思守的目光陡然从电脑屏幕前转移,落在了褚酌夕身上,她看见他眼里一度的阴冷顷刻间扫荡一空,快到她险些捕捉不到。
“小鸟?”陈思守的声音带着些许惊喜,扔下手里的签字笔朝她走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过来了。”
褚酌夕捏了捏帕子,攥紧在了手里,在陈思守靠近的一瞬间一拳砸在他脸侧,她的力道用的极大,这是陈思守教她的,怎么打人力道更集中,更疼,这几乎已经是她这些年来在每一次的反击中砸的最恨的一拳了,她看见陈思守的身体在她扬手的同时就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如果不是他有意克制,她现在大概已经被陈思守卸了手腕,然后扭过手臂按到一旁的办公桌上了。
这是他该受的,不还手才是明智之举。
褚酌夕扔了手里的东西,随它在地上散落开,甩了甩右手,骨头真硬。
陈思守的身体踉跄了几步又稳稳停住,她这一拳儿去的措不及防,砸走了陈思守眼底的喜悦,卸下的一瞬间压根儿跟不上再一次的伪装,眼瞳里的阴鸷显露无疑。
他顶了顶口腔里出了腥甜的伤口,紧紧盯着慢慢走到他办公桌前,随后坐在他位置上的女人,生生咽下了嘴里的血,一言不发。
褚酌夕双脚架上桌面,面朝陈思守的方向晃了晃右脚,是那只被陈思守生生按裂了伤口,掐进了指尖的那只脚,“怎么?生气了吗?”褚酌夕笑了笑。
陈思守眯了眯眼,嘴里的伤口还在疼,可他确实不气了。
褚酌夕的脸是夺目的脸,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这么想,让她蓄长了头发之后更像是堕落了的天使一般,让人碰也舍不得碰,可她便是个什么坏事儿都干的小野猫,又倔又野,就是按住了手脚也得回头咬你一口,半点儿亏也不吃。
就是因为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偏生自私又无情,干了坏事儿之后波澜不惊,朝你笑的无辜又灿烂,陈思守才会情不自禁的为她所迷,在这之前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不少,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为一个女人哭笑不得,气也气不起来的一天,直到遇上褚酌夕,养也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利用完了就跑,堵上一双眼睛也只留了她十年,到头来就是因为太舍不得,才会被鹧鸪养大的毛头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陈思守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双手撑着桌面和椅背,弯腰将人儿困在身前,“解气了?”
褚酌夕看他,捏着他的下巴正了正,视线从渗血的嘴角一直留连到那双微浅的眼瞳上,当初他险些被人弄瞎的时候,她就该趁人之危扣了他的眼珠子捐给别人,或是踩烂了扔进垃圾桶里,也不至于现在看着就觉得满肚子的遗憾。
“小鸟,眼镜没摘。”陈思守笑了笑,即便看出褚酌夕眼底的情绪,他的喉结仍旧不可思议的上下滚动了两下,“不摘眼镜的话,你要是忍不住骂我,我会从你的眼睛里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