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规矩（2 / 3）

所谓的加班，所谓的迟到，一切都不过是最外层的表象，其怪异的核心，其实真切的藏在这公司之中，一直都没有人发现。

不，更准确的说，一般人，如果是抱着打破怪异的规则束缚这一念头，就不可能深入到核心层，除非有人能够像白泽这样反客为主，撇去笼罩在真实之上的迷雾，才有机会见到隐匿于其中的真实。

“陈语，你是个聪明人，你比一般人看得更深，加班不仅仅只是加班，所谓的加班、狼性文化、同业竞争、内卷，其本质是一中规则。”

“上位者的命令，下位者的顺从，同事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乃至整个行业、所有社会层面的不约而同。”

“束缚你的不是工作，不是加班，更不是内卷。而是公司的文化，同事间的氛围，家庭的束缚以及最重要的，整个社会都认可的‘习惯’，或者说规则。”

“所以，你们公司根本就不存在‘总裁’这个职位，所谓的总裁，其本质就是规——”

“公司里不准交头接耳。”像是被戳中了要害，陈语突然的抬起眼，空洞的目光中隐约有种白泽看不懂的怨恨。

“公司里不准交头接耳。”同样的声音从隔壁办公桌传来，一个又一个的程序员站起来，用一种与陈语一模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不，不只是这间办公室的程序员，其他办公室，乃至整个公司的员工，就连之前奴颜媚骨只知道溜须拍马的经理都以同样的方式‘看着’白泽。

无数道视线汇聚在白泽的身上，他就像是站在舞台聚光灯中央等待众人审视的小丑，这股来自目光的力量甚至盖过了总裁办公室的呵斥，因为这是从众的力量，集合了一切，将不合理化为合理的‘习惯’的力量。

“还好，我有家！”白泽嘴角微微上扬，在他的脚下，三盆不起眼的盆栽被三根细线串联成一个封闭的三角形。

这是白泽结合了流浪汉的权能和扶桑神话传说中，神人之别的绳索开发出的子权能，其本质是‘家’权能原始功能的简化，减少了覆盖全身的要求，同样也将多功能整合成仅有守护一个功能。

在三颗发财树构成的结界保护之内，白泽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姿态道：“谁允许你们这样说话的？不要忘了这里是谁的家！我，才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四个字似有千钧之力，一字一顿压得周围围上来的众人连喘气都困难，无数由怪异衍生而出的人影扭曲着、挣扎着，最终却只能在白泽脚下匍匐着。

因为这就是规则。

弱者臣服于强者，下级服从于上级。

这个规则本来是怪异用于压迫契约者和普通人的，只不过现在因为‘家’之权能的关系，反过来成为白泽手中最大的利器。

这正如规则这种东西，往好的方面说，它是秩序，某种程度上是对弱者的保护，但反过来说，错误的、不合理的规则就是压迫，是强权、是上位者、是占据广大多数的众对少数的压榨。

而现在，手握大权的白泽，才是强权、上位者、以及最广大的多数的化身，所以他完全可以骄傲的说：“总裁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