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种印(3 / 4)
他当即点了红玉、琇莹随行,提了四样礼盒朝着东大院寻去。
主仆三人自东角门入得内宅,转向北自李纨院与三春的抱夏之间穿过,到得前方一处仆役裙带房又左转,这才到了二姑娘迎春的新居所。
小院儿里绣橘正吩咐着几个粗使丫鬟洒扫,听得脚步声抬头看将过来,随即喜滋滋道:“俭四爷?”
李惟俭笑着颔首:“我来瞧瞧二姐姐。”
绣橘紧忙奔向里间:“姑娘,俭四爷来瞧姑娘啦!”
不待其入得正房,那高大丰壮的身形便先行跨过门槛,深深瞥了一眼李惟俭,这才面上绽出笑容,说道:“俭四爷来了?快请,我们姑娘这会子还在躺着,倒是失礼了。”
李惟俭面上如常,自顾自前行着说道:“二姐姐病了,怎好劳动?太医可曾瞧过了?今儿可用了饭食?”
司棋随行一旁,说道:“昨儿就瞧过了,只开了一剂安神的方子。今儿早点只用了一小碗粥,到方才午点也不曾吃。俭四爷,我们怎么劝都不管用,还得俭四爷好生与姑娘说说。”
“嗯,我知道了。”
正房不过三间,除去正中厅堂,左边厢布置成了棋室,桌案上摆着棋枰,一旁有香炉;右边厢是卧房,绣床挂了纱幕,内中半卧着一姑娘,正是二姑娘迎春。
李惟俭被引到卧房里,与迎春见过礼,随即命琇莹、红玉将礼盒奉上。司棋接过了,说道:“这里间坐不开,我们姑娘又是个腼腆的性儿,不如咱们去外间说话,且留姑娘与俭四爷说话吧。”
红玉心下犹疑,上次便是这般被司棋支开,这才让俭四爷险些着了道。她看向李惟俭,见其颔首,这才抿着嘴出了卧房。
红玉也不走远,搬了凳子就守在厅堂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那司棋说着话。
卧房里,许是早知会有人来探望,是以二姑娘迎春身上穿了外裳。她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红肿,不过两日光景,瞧着竟憔悴了许多。
李惟俭心中怜惜,说道:“二姐姐想开些就是,不过是那没起子的下人拿错了酒坛子,错的又不是二姐姐。”
迎春闷声应了,想起心事又红了眼圈儿。李惟俭劝慰半晌,迎春这才止住眼泪道:“我素日便是个没人管的,只是此番却拖累了俭兄弟——”
“二姐姐这话说的,哪里是拖累?此事与二姐姐无关,更说不上拖累二字。”
迎春道:“俭兄弟……心里不怪我?”
李惟俭笑着摇头。要怪也是怪司棋与邢夫人,邢夫人如今被罚佛堂抄经,只是略略惩戒;至于司棋,李惟俭昨夜思忖了许久,倒是想了个法子,待会子正要尝试一番。
迎春见李惟俭笑得和煦,的确不曾责怪她,这心中的郁结稍稍褪去了一些。她前番羞愤欲死,一则人前露丑,二则生怕因此与李惟俭渐行渐远,这才悲从心来,病了这一场。
就听李惟俭道:“我心中知二姐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断然不会做下这等事儿来。二姐姐也想宽泛些,有道是何人背后不说人,何人背后不被说?人生一世,若只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岂不是活得太累了些?”
迎春颔首应了。
李惟俭又道:“二姐姐好生将养,那书稿子这几日就别忙着润色了。我瞧着西屋有棋枰?不若我教二姐姐个下法儿,回头二姐姐也好与司棋、绣橘打发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