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悲欢不通、探春宴(3 / 8)
黛玉倒唬了一跳,道:“你这傻丫头,唬了我这么一跳。你这会子打哪里来?”
香菱嘻嘻的笑道:“我来寻四爷的,方才还瞧见紫鹃在园子里寻你呢。”
黛玉便道:“俭四哥被琥珀姐姐叫走了,说是大舅舅身子不大好。”
香菱却是眼尖,一眼瞥见那书册‘咦’的一声道:“这不是四爷的书册吗?嘿嘿,怎地到了姑娘手里?”
黛玉顿时羞恼,起身便来抓香菱:“你这小蹄子,今儿定要给你个好儿!”
香菱咯咯笑着绕桌而走:“好师父,快饶过我这一遭吧。”
黛玉哪里肯依?只道:“今儿说什么也不能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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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宝玉自打去了金台书院,头一旬尚且勤勉,又得王孙公子卫若兰为友,日子也算惬意。
老爷贾政不过敦促几日,便转而忙碌其他。宝玉眼见着疏于管教,于是乎今儿头疼,明儿肚疼的,如今三日里倒有两日盘桓在家中。
他虽不曾住进大观园,白日里却也能游逛,于是与姊妹们弹琴下棋,作画吟诗的,倒也惬意。
宝玉又作几首即事诗,虽算不得好,却也真情真景,当时有一等势利人,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作的,抄录出来,各处称颂;再有一等轻浮子弟,爱上那风骚妖艳之句,也写在扇头壁上,不时吟哦赏赞。因此竟有人来寻诗觅字,倩画求题的。宝玉越发得了意,整日家作这些外务。
这日宝玉回到绮霰斋,进门儿便瞧见鸳鸯歪在床上看袭人的针线呢,见宝玉来了,便说道:“你往哪里去了?老太太等着你呢,叫你过那边请大老爷的安去。还不快换了衣服走呢。”
袭人便进房去取衣服。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著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内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
宝玉便把脸凑在她脖项上,闻那粉香油气,禁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宝玉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伱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
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黏在身上。
鸳鸯便叫道:“袭人,你出来瞧瞧。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还是这么着。”
袭人抱了衣服出来,向宝玉道:“左劝也不改,右劝也不改,你到底是怎么样?你再这么着,这個地方可就难住了。”一边说,一边催他穿了衣服,同了鸳鸯往前面来见贾母。
见过了贾母,又往东院儿而去,方才行到仪门左近,便与李惟俭、琥珀撞在了一处。
宝玉心下纳罕,脱口便道:“俭四哥这是打哪儿来?”
却见李惟俭只是肃容大步流星一晃而过,朝着宝玉摆了摆手:“回头儿再说!”
刚见过黛玉,这会子心绪正好,且大老爷又犯了病,李惟俭哪儿有功夫搭理宝玉?
李惟俭快步自西角门出来,转进黑油大门。过得三重仪门,遥遥便听得内中啜泣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