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凤姐儿生毒计(1 / 5)
探春小坐了片刻便回返大观园,李惟俭与黛玉不明就里,只道薛家已然对宝钗的婚事有了谋划,却纳罕这风声怎会从尤二姐那边厢流传出来?
却不知这会子薛姨妈与宝钗全然不知此事,薛姨妈一心联络故旧,想着为宝姐姐谋划一门妥帖亲事;宝钗则全心全意张罗起了罐头营生来。
购置机械的三千两银子给付,说好了半月交付。厂子便开在通州,如今正是夏秋之际,待厂子开设起来便能着手置备果蔬罐头,入了冬运河虽走不动,往来津门与京师却可走得了套车,到时候自津门采买了海鱼也可做成罐头。
待宝钗谈妥了诸般事宜自通州回返,方才回返家门便听同喜道:“姑娘,外头都在传姑娘要与修国公府结亲呢!”
宝姐姐愕然不已,忙追问:“怎么说的?哪里来的风声?”
同喜就道:“头晌太太打发我往大爷处送物件儿,临出门时宝蟾便阴阳怪气的道了喜。”
宝钗蹙眉不已,刚好此时薛姨妈领着同贵回返,宝钗忙与薛姨妈说了此事。
薛姨妈苦着脸道:“也是稀奇,我素日里从未与修国公府走动过,这风声从何处传来的?”
莺儿在一旁帮腔道:“我看既然宝蟾提及了,一准儿与奶奶脱不开干系。”
薛姨妈顿时恍然,紧忙打发同贵往薛蟠处打探。薛蟠处虽多是夏金桂带的陪房,却也有薛家仆役、婢女。
待下晌回返,那同贵气愤道:“太太、姑娘,打听清楚了。却是奶奶每日家与人打骨牌,不知怎么与修国公府远亲成了牌友,前几日那人提及修国公府三爷要续弦,奶奶便说了姑娘,谁知那人就上了心,只怕这会子连修国公府都当了真呢!”
薛姨妈一阵恍惚,只觉天旋地转。宝姐姐攥着帕子,浑身发颤!
夏金桂实在太过恶毒了!
若议亲的是修国公府四哥儿也就罢了,偏是那死了老婆的三哥儿,宝钗又如何肯去给人做续弦?
薛姨妈豁然而起,恼道:“实在不像话,我去寻她掰扯清楚去!”
当下母女二人乘车径直寻到了薛蟠处,进门时寻了仆役扫听,便听闻自薛家母女别居他处,夏金桂将宝蟾视做眼中钉。
宝蟾却不比碧莲的情性,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脑后。近见金桂又作践她,她便不肯低服容让半点儿。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她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
薛蟠此时一身难以两顾,惟徘徊观望于二者之间,眼见闹得无法,便出门躲在外厢。金桂不发作性气,有时欢喜,便纠聚人来斗纸牌、掷骰子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鸡鸭,将肉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头下酒。
吃得不耐烦,或动了气,便肆行侮骂,说:“有别的忘八粉头乐的,我为什么不乐!”薛家母女不在,薛蟠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搅家星罢了。
这日牌局方才散去,夏金桂又饮多了酒水,这会子正在房中小憩。丫鬟来回话,说是婆婆与小姑子到来,夏金桂恼其搅了小憩,耷拉着脸子好半晌方才迎了出来。
方才见面,薛姨妈便喝问道:“旁的且不说,我来问你,那修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金桂浑不在意道:“不过牌桌上随口一说,谁知牛安人当了真,如今想想,与妹妹未尝不是一桩好姻缘。都道烂船尚有三千钉,妹妹嫁了去,说不得也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薛姨妈气恼道:“谁不知修国公府三哥儿是个浪荡的?媳妇产育时他还在外浪荡,不然好好的人又怎会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