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之桑榆(2 / 4)
男孩此刻的精神已是大震,诺诺的站起身来,来至云舒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哭诉道:“多谢叔叔救命之恩,小子我是幽州人氏,蛮子杀我父母,烧了屋舍,一路逃荒至此。她……她……”说罢伸手指了指云舒怀中的女婴又小声说道:“她不知是哪里人氏,小子我逃荒路上捡的,她的娘亲已经饿死在路上了,小子看她还有气,就捡了她!”说罢声音已是细不可闻,听的云舒却是心头巨颤。
云舒眼眶泛红,伸出手来道:“来,把你手中的米给我,叔叔收下了!”
小男孩一紧手臂,寻思片刻后,目光顿时惊喜,毫不犹豫的将脏兮兮的小手洒向云舒的手掌心,云舒再次看着这一小把粟米,“刺啦”一声撕下一块衣角,将这把粟米小心翼翼的包好,系好纳入怀中,看着男孩道:“以后就跟着这些叔叔们,有他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知道吗?”
说罢云舒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这个浑身污垢,臭闻熏天的男孩,男孩紧抿嘴唇,激动不已的磕头不止。
灵魂游荡初唐,本以为自己会风生水起,怎料想被权贵之间的一声轻轻的唏嘘便把自己吹的遍体鳞伤,险些丧命。云舒呆在西山深处的窑洞之中冥思苦想,不断的唉声叹气,泪眼婆娑,终究也是无济于事,一路东来,哀鸿遍野,白骨盈道,完全颠覆了自己这个后世的思维概念。
这就是初唐,这就是此个时代的人性。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终究是铁律,死者已矣,还是怎么能够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生存下去才是唯一,也不妄这灵魂在这个年代白来一趟。
济源县西山作坊,就是后世的有许可证的铁匠铺,从官衙库部处购买粗铁,就是生铁,然后抡锤打制成精铁后再有官府收购,赚钱微薄的劳力费,维持生计而已的苦差事。
西山村在王屋山东麓山坳之中,五六户人家,却因战乱兵祸,早就死的死,散的散,于是济源县衙便将此地以区区十几贯钱卖于孙沐之。
西山深处十几里的地方更是荒无人烟,一片荒芜。在这周围山顶,山腰处大大小小散落着几个窑洞。
云舒足不出户,没日没夜在这山坳窑洞中鼓捣着什么,周围窑洞中居住着陌刀队的二十五人。
孙沐之每日带领五名弟兄在外围作坊内有模有样的叮叮当当锤炼钢铁。其余的兄弟皆都隐居在这深山之中。
云舒捡来的哪兄妹二人,男孩来自幽州燕山,只知姓严,乳名山子,十三岁,云舒想到这个孩子父亲本来姓严,谐音通燕山,应该就叫严山。
女孩云舒为其洗澡才发觉,也就六七个月大,父母身死,乃是严山所捡,就跟随其姓严也好,毕竟是缘分一场,众人皆推举云舒给起名,云舒突发奇想就叫严如玉吧。
黄河南岸有一地名曰驿马店,南部丘陵之地有石炭,就是后世的煤,云舒派徐老蔫带人大量收购,且放在炉火中烧开大烟大火,还有如鳞片状的亮晶晶的石炭。
云舒思忖,自己便宜老子遗留下来这帮兄弟,手中还没有一把趁手兵器,对于这些出生入死的沙场老将来说实在是急的抓耳挠腮,无的放矢。
要想生存,先得保命,云舒只得利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炼制焦炭,况且这个冷兵器时代的初唐,还没有冶炼之法。皆因炉膛火温度不够,不足以融化近一千五百多度的铁。
脑海中记忆唐朝时期最为著名的就是龟兹铁饼,大宛良驹,也就是后世的大马士革军刀和汗血宝马。
所以云舒不计代价让精通马术的疤脸,在长安西市走街串巷的四处打听这两样东西。
好在这个年代不限制马匹通行,而且这个时代要是有一匹马比之后世有一辆林肯都要显耀的多。骑马者皆是非富即贵,一般衙役捕快什么的根本就不敢过问,生怕惹了哪个权贵而大祸临头。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云舒在西山深处炼制出焦炭和制作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石墨坩埚的十几天后,长安暗卫云清传来好消息。以价值四百贯钱购得大宛马一匹,和三百贯从天竺商人哪里购来铁饼一块约五斤左右。
不几日,骑宝马而至驿马店,雇船摆渡北岸,云舒观之喜不自禁,一看这匹宝马果然神骏,高大威猛,通体金黄锃亮,唯独在其额头处多了一簇白毛,才少了一百贯,要是纯色得要价五百贯的天价。云舒再翻来覆去看着手中那几块大小不一的玄铁铁饼,心中狐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印度乌兹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