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第一个法定上巳节】(1 / 3)
绍丰七年,三月初三。
这是设为法定假期后的第一个上巳节,京城的官宦人家、富商大族,甚至是殷实小民,都结伴到郊外踏青。
翁山(万寿山)、玉泉山、香山、卢沟桥……诸多景点热闹非凡,特别是京西、京东一代,火车可以通行,有钱人家能跑得老远。
张璁和严嵩两家住得近,都是小皇帝赐予的宅第,上巳节自然要结伴出游的。
张璁之妻已病逝,身边仅有长子、长媳照料。
张璁的三个儿子,都只考中秀才,浙江那地方科举竞争激烈,阁臣之子竟连个举人都考不上。长子张逊志,蒙荫进国子监读书,如今在太仆寺做正八品小官。长媳程氏,是张璁的旧时同窗之女,那同窗一直隐居山林不愿科举。
严嵩家里也很简单,妻欧阳氏,子严世蕃,媳卢氏。他一直没有纳妾,妻欧阳氏还是个麻子(天花病愈)。儿子严世蕃,也非历史上那严世蕃,整整小了五岁有余,只因严嵩提前进京复职,没来得及让妻子怀孕。
两家都带着第三代,孙子、孙女有好几个,乘着两辆马车前往西郊。
蝴蝶翅膀扇得很有意思,张璁如今被视为“礼学大宗师”,严嵩则被誉为“海内第一清流”。两人住得也近,一来二去成为至交,还发现各自小时候都写过《咏蛙》。
张璁的《咏蛙》:“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儿虫儿敢作声?”
严嵩的《咏蛙》:“独坐池边似虎形,绿杨树下弹琴鸣。春来我不先开口,谁个虫儿敢出声?”
这两首诗,都改自李世民的《咏蛙》,少年们写出来抒发志向,张璁和严嵩因此更加引为知己。
男人乘一辆马车,女眷小孩一辆马车,各自说着感兴趣的话题。
张逊志和严世蕃两人,都掀开窗帘欣赏沿途春色,有一遭没一遭的闲聊扯淡。他们两个年龄相差十岁以上,坐在一起真没啥共同语言,而且严世蕃已在江西中举,不像张逊志秀才出身只能恩荫小官。
严嵩比张璁仅小五岁,两人自是平辈论交。前者随口问道:“秉用兄,可看了太傅的《国富论》?”
司礼监经厂还在刻版,张璁读到的是手抄本,他点头说:“已然拜读过了,此书离经叛道,竟将社稷民生都归为商贾事。但细读之,又令人茅塞顿开,确为经世济民之学问。太傅此书,字字言利,却又透出对‘利’的大恐惧。”
严嵩说道:“吾曾听太傅所言,商贾如猛虎,当在笼中卧。但猛虎毕竟是猛虎,关是关不住的,当御之驱之防之,不可使其害民残民。去年我回江西,我的老家分宜县,竟也学那景德镇烧制瓷器,大片山地全都改种茶树。此逐利之举也,瓷器和茶叶可销海外,于国于民皆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