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1 / 2)
这不是奏折,而是‘陈情’。是字字珠玑、满篇训斥的‘陈情’。
‘啪嗒’一声,‘陈情’从李纯熙的手中掉落在地,李贽安呈上的册子就这般错不及防地落入了邓砚的眼底。
“本宫唤你来,是想让你帮本宫办件事。”李纯熙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等放好后才抬起眼眸看向底下站着的邓砚。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李纯熙忘了在哪首诗里看到的,此时拿来却发觉正与邓砚相得益彰。十五岁入宫,十九岁就成了鼎鼎有名的邓厂公,短短四年,邓砚便成了天保皇帝的心腹之臣,连李纯熙都不由得惊叹邓砚远超他人的能力。
邓砚此生,当配一句‘风流’。
“请娘娘吩咐。”
“想办法告诉闻小仪,有人要她肚子里孩子的命,做事记得干净些。”李纯熙摩挲着手中奏折的纹理,仿佛一笔一划都要记在心里似的。
邓砚是丞相暗地里培养的最尖锐的剑,可也是一条难驾驭的狗,甭看现在对她这么言听计从,指不定哪天反过头来要了她的命。
丞相虽是喜爱追名逐利,可对幺女的父爱却是真真切切,一堆李家秘事偶尔也会说给李纯熙听,包括明庆年间李贽安趁着先皇抱病卧榻时顾及不了皇宫而被李贽安瞅准时机秘密埋藏下的暗钉。
李纯熙透过窗棂的光,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如同这宫中的生活,漫长而又无趣。
待邓砚领命退下后,李纯熙正想将手中的奏折放回原位,庞德才就进来了。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庞德才将拂尘下压,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却仿佛像是一潭深井,静则亦静,却也危险至极。
“娘娘,陛下让奴婢来取落下的册子。”行礼的时候,庞德才一低头就看到了李纯熙手中拿着的奏折,却装作看不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
李纯熙就势将奏折放回原位,等到放归原位后才淡淡地开口道:“庞公公辛苦了。”
“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能为娘娘分忧是做奴婢的福分。”庞德才再一次躬身,说完后,在李纯熙的示意下上前一步取走奏折。
庞德才慢吞吞地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李纯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曾经手握后宫权利的太监总管也是会老的呀。
“娘娘,娘娘。”明玉来唤李纯熙的时候,她正看着夜明珠帘角落里的檀木箱子发呆。
“禀娘娘,底下的人来复命,说这芙蓉园里的晚宴已经安排好了,各宫娘娘也差不多都到齐了。”明玉穿着一身素净衣裙,泛着白的鬓角也只有几支素钗,面带微笑,慈和的说道。
明玉并不是宫里的人,而是丞相夫人的陪嫁丫鬟,算起来也是看着李纯熙长大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