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2 / 2)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邓砚,朕要你再清洗一波东厂的番子,那些尸位素餐的通通让他腾地儿。朕想,这对你邓厂臣来说,不是个难事儿吧。”高恭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被亲近的宦官背后捅一刀,那滋味儿究竟是怎么难捱,心中产生的怒火究竟有多么的旺盛。
冯则已,一想起这位前东缉事厂掌印太监,高恭就恨得牙痒痒,冯则已自小服侍明庆皇帝,陪着明庆皇帝出生入死,却为了揽权进献毒丹,使得明庆皇帝早年就形销骨立缠绵病榻不成人样。不仅祸害明庆皇帝的前朝后宫还自封九千岁,掌行政之权,指鹿为马,迫害贤良,甚至在明庆皇帝昏迷之时,随意打骂皇子,侮辱天家,其权利之盛,威名之远,远超历代。
高恭如何不恨,加之乡野民间只识九千岁,不识万岁爷,高恭一登基便与冯则已对着干,斗了三年才将他拉下马来,可冯则已掌政近十年,哪能一朝一夕就此拔出其全部的爪牙?
邓砚还未等再说些什么话,庞德才竟匆匆忙忙的在殿外大喊:“陛下,后宫出了命案!”
李纯熙听闻悚然惊赫,腰间坠着的牡丹压裙玉佩在李纯熙的猛然站立下重重地磕在了前面的凤凰案桌的横木上,发出铿锵一声,可惜李纯熙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前朝的事李纯熙没理由管也不想管,可这后宫却是李纯熙在执掌凤印。
后宫出事,她李纯熙作为皇后难以其咎。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皇后是皇后,莫忘了体面。”高恭提醒完了李纯熙后,才沉声开口道:“进来!”
庞德才听到指令后才进了临华殿,拂尘一压说道:“太液池里有一命案,闻小仪与许小仪两位娘娘去太液池的石桥上看花灯的时候发现的,还惊着了闻小仪,想必这会儿太医应该已经到了。”
高恭凝眉,没好气儿地问:“被害者身份?”
听到此话,庞德才无奈答:“污泥缠身,又无首饰佩戴,实在不知身份。”
“不知道那就去查!”高恭一拍桌案,怒声道,“传朕口谕,命东厂厂公邓砚带人彻查太液池命案,任何人不得阻扰。此案既然出自后宫,朕不好过问,便由皇后全权监管!”
一锤定音,李纯熙紧绷的心弦蓦得一松,加之今日劳累过多,又听闻命案,李纯熙只觉浑身困乏,恨不得躺在拔步床或者罗汉榻上睡上个浑天暗夜。
高恭甩袖离开,庞德才也随着高恭而去,一时间,空荡荡的大殿之余下了瘫坐在圈椅上的李纯熙还有御阶之下跪的板板正正的邓砚。
李纯熙声音充满着困乏:“别跪了,先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邓砚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仿佛在那里跪了一刻钟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李纯熙倒是有一点羡慕像邓砚一样的好身子了,她苦中作乐的想,若是让她跪在冰冷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甭说半个时辰了,连一盏茶的功夫她都坚持不了那么久。
李纯熙缓了缓,才又重新站起来,下了御阶说道:“过来,扶本宫去花韵苑瞧瞧闻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