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1 / 5)
牌桌之上,残阳之下,些许疑虑起于明宵心头。
而在明宵疑虑渐起之时,坐在血色残阳中的远川,目光也是越发锐利,甚至是有着些许...不怀好意。
“碰!九万。”看着桌案上的一筒,明宵还是选择了碰,随后更是在那不曾掀开、不曾看过的六张牌中,随意取了一张并将其打出,且待打出之后,方才知道自己打了什么牌。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远川笑言,笑容颇为狰狞,且是抬手摸了一张牌,经摸索后即是猛然拍于桌案之上,倒也不是胡牌,而是将其打出,并再度开口道:“四条。”
四条!
明宵记得,自己掀开的那七张牌中,除了两张一筒外,尚有一张三条,更有一张五条。
什么意思?
如果说...远川真的有感知牌型、透视麻将之能,便意味着...他要么是在给明宵“喂”牌,要么便是真的听牌了,而所谓的听牌即是...摸到自己想要的那张牌,便可以胡牌。说的直白一点便是...距离胡牌,仅有咫尺之遥、一牌之差。
“愿闻其详,吃。”明宵取来四条,并掀开了三五条,且将三四五条放在身前,随后更是取出东风一张,略显紧张的将其打出。
“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叫做‘处处见烽火,满城尽狼烟’的故事,东风。”远川一边摸牌,一边沉声而言,随后更是将摸到的牌打出,且待东风落桌,即是再度开口道...
“在真人之患爆发之初,轻云城的仙人们并非毫无作为,甚至是恰恰相反...大有作为。而他们的作为便是将那些已经变成真人的,以及那些因接触而有可能变成真人的百姓,以治疗的名义集中在各郡的客栈、酒楼之中。”
“而我虽然身为修士,却也苦于不慎染病,一听闻病患可以治疗,便不假思索的去了。”
“庙堂倒也信守承诺,寻来了无数郎中、医师前来诊断,但所谓的诊断也仅是象征性的瞧了瞧、看了看,随后便下了一个...极具传染性,且是无药可医的结论。”
“而在这区区几个郎中、医师的结论之下,仙人们选择了冷漠无情的放弃,且是吩咐手下的衙役...开始了一场肆无忌惮的屠杀!”
“我依稀记得,那一日...衙役们的刀锋利极了,仅在顷刻之间,便将我所在的安辞楼屠了个一干二净。而在我倒下前的那一刻,更是清晰得见...楼里的尸体如雨落地,地面的鲜血足以没膝...”
“而这便是你所谓的宁可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也许对你而言,这段过往只不过是我口中所述的一段文字、一段话语,因为你并未见到那日清晨,无数前来看望安辞楼内亲人的百姓,以及他们看待亲人们时的目光。那是满载盼望的目光,也是满载祈祷的目光,他们盼望着自己的家人能够早些归来,也祈祷着自己的家人能够早日康复,当然...尚有些许奢望,奢望一切都能归于平静、祥和的过往。”
“我清楚记得,在这些满载盼望、祈祷的目光之下,安辞楼的大门,于仙人令下缓缓关闭,而这些目光也是于盼望、祈祷化作了不解、迷茫。且待顷刻之后大门再开,那些百姓的目光又于不解、迷茫化作了...悲痛与惊惧。”
“他们看到了什么呢?看到了熊熊的火光吞噬着自己亲人的尸体,也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引导着他们亲人的灵魂归于天上!”
“在‘宁可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这一理念之下,杀人、烧楼之举,伴随真人之祸逐渐爆发,即是于轻云城内各地上演,且是反复上演!而这反复上演的景象,即是被我们这些侥幸逃脱之人、因及时真人化的百姓称之为...处处见烽火、满城尽狼烟。”
远川侧首,遥望门外的血色残阳悲声而言,且见黄褐色的泪水于眼中荡漾,经过许久方才于眼角滑落,顺颊流淌。
“呵呵...”明宵听闻后,不仅不曾与远川共情,更是没心没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