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大呀!独大!(1 / 6)
金陵城。
参禅之地。
庙堂大门之前。
厮杀声依旧,不过随着时间的持续,渐起的哀嚎声已是有了将厮杀声压下之意。
鲜血如若溪流奔涌于地面,残肢断臂更是覆满地面,而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尚未来得及瞑目,即是被其它的权贵修士及苏家修士踏碎。
空气中弥漫的是血腥与烟尘,而血与尘之下,则是不断向外宣泄的绝望与哀嚎,当然尚有赤裸裸的人心,以及丝毫不加掩饰的欲望。
哀嚎声、争夺声、怒吼声、厮杀声、以及刀剑相遇之声,尚有灵力特性下产生的怪异之声,尽数彰显着这场混战的惨烈,而这份惨烈,无疑是与庄严、肃穆的庙堂门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们不能对这场惨剧视而不见,也不该对这场惨剧视而不见。”霖安立身于公堂之上,衡安三花的匾额之下,遥望大门外那惨烈的景象蹙眉而言。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也许霖安应该尝试去接受。”梓娴在旁,不曾去看门外,仅是看着霖安柔声劝解,且从言辞来看似与霖安的理念有所分歧。
“这个世界为何会是这般模样?”霖安不解,且欲动身去往门外。
“这是三十三天制定的规则!”梓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霖安身前,且是拦在了霖安身前。
“引发修士内斗,从而有效削减修士数量吗?”霖安沉声,虽然心里清楚,这种规则是避免修士残害、欺凌普通百姓的绝佳手段,但他毕竟不是庙里的仙人,注定无法站在衡量“利弊”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上位者有着制定规则的权利,或者说制定规则的本就是拥有权利的上位者。如果霖安对此有所不满,何不成为上位者,并利用上位者的权利,去制定新的规则呢?”梓娴难得收起了温柔,且对霖安厉声而言。
“那欢颜算什么?他又不是修士,为何要因为修士的斗争,而无故丢掉性命?”霖安没有正面回答梓娴,也许身心尚稚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成为梓娴口中上位者,也无从知晓如何才能成为这所谓的上位者。故而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霖安即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回避,且是将问题的重心,放在了“无辜百姓”欢颜的身上。
“引发修士内斗,如若钓鱼,挂蚯于钩,得鱼失饵,小小牺牲在所难免。”梓娴柳眉倒竖,且是难得严肃而言,似在告知霖安一个没有争议、不容辩论的铁律。
“可是欢颜并未做错什么。”霖安蹙眉,似乎很是不喜这“牺牲”二字。
“抱歉,这个世界虽然有着对与错这两个概念,不过这两个概念却是于人类文明中所衍生的,所以它仅存于人类的心中。而对于海澜皇朝、三十三天中的仙人而言,是没有对与错这两个概念的,有的仅是利与弊。”梓娴严肃而言,似是希望霖安能够记住自己所说。
“这也许是皇朝的规则,也许是三十三天的规则,但这绝对不该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不该是欢颜的规则。”霖安并不认同梓娴所说,故而做出了反驳。
“但对于享受着这份规则的人们来说,这便是世界的规则!”梓娴沉声,诉说事实。
“我不明白!”霖安呵斥,倒也并非是呵斥梓娴,仅仅是呵斥着那趋于病态,且是难以改变的规则。
“规则这种东西,也许是由某一个人提出来的,也是由某一个人所制定的。但霖安你要明白,规则之所以能够实施、实行、开展、乃至于长久存在、甚至是似如常理般存在,是由无数人赞同、默认后所产生的一种必然结果。”梓娴依旧诉说着,诉说着霖安注定难以理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