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一章 再也没有人疼我了(1 / 1)
花蕊仙妃收回目光,用一种看破一切的眼神望着寻易道:“情儿,我此番回来主要是因牵挂着你,如今你惹上了御婵,不管她对你存的是何心意,我都无能为力了,虽然不愿让你和她扯上干系,但现在看来也只能凭你的造化了。”
寻易眼圈立时就红了,哽咽道:“师娘,您是不是不会再来看我了?”
花蕊仙妃眼圈也有些发红,强笑道:“师娘是帮不上你了,本来我也是打算着看过你这一次后就不再订归期了,御婵的心思虽然难测,但我觉得她至少是不会存害你之心的,这反倒可让我了却了对你牵挂,情儿,别再惦记你以前的那位师尊了,如果御婵能帮你想办法修复了金丹,就安心向道吧,师娘相信你的成就必将能超过所有师兄师姐。”
“师娘……以后再也没有人疼我了……”寻易失声而哭,跪倒在花蕊仙妃身前,刚失了苏婉这位师尊,师娘又要永远离去了,寻易的心情可想而知。
花蕊仙妃见他如此悲伤,不禁愁苦道:“情儿,你这样可就让我无法安心了。”
寻易强忍悲声,摸了摸眼泪站起身,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花蕊仙妃柔声道:“你年纪虽小,但修为已然不低了,再处于我的宠溺之下未必是好事,若无这种种变故师娘自然是不忍早早对你放手的,可既然事态如此想来就是天意了,师徒之情处置不好也是很容易成为一道情障的,若非你师尊仙逝,信邪或许未必能有今日之进益,你之用情比信邪还要深重,师娘现在离去对你是有益无害的。”
寻易泪如泉涌,“若能得您的疼爱,弟子甘心不求大道,但弟子知道是不该牵扯您寻找师尊的脚步的,这也是我能尽的最大孝心,可师娘啊,弟子的金丹未必能修复的,望您能怜惜弟子命苦答应弟子一事,您说寿元还有千年,弟子当然是盼着您越早找到师尊越好的,但若天不遂人愿,弟子只求千年后您能回来一趟,再与弟子见上一面。”
花蕊仙妃眼中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摇着头道:“若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的,我知你心中有何想法,情儿,不要以师娘为念了,且不说你能否找来延寿之法,就是真能找来师娘在苦寻千年未果时也该累了,纵有仙丹亦是不会服用的,别在这上费心思了,这只能让我徒增忧心。”
最后的念想被断绝了,寻易闭上眼任泪水如小河般从脸庞滑落,不再出声了。花蕊仙妃在内心轻叹了一声,她知道这个弟子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寻易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她也是能猜测出来的,但那就是她想管也管不了的了。
从虚水中上去后,花蕊仙妃回到了此前居住的小岛,寻易跟了过去,他脸上再也没露过哀戚之色,一如先前的赖皮模样围着师娘团团转,花蕊仙妃自是恨不得把平生所学都尽数传授于他。
御婵在四天后回来了,找到那个乾坤袋后她就被其上所封的那道禁制吓了一跳,自知凭自己的本事绝难破解开,心中在对这位已然仙逝的正天仙尊充满敬意的同时也不禁暗呼侥幸,幸而是这个难惹的魔头已经死了,否则自己参与加害他的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的。
花蕊仙妃接过乾坤袋后并没有立即解开上面的禁制,御婵亦不催促飘然离去了,她虽然万分的想一探那件仙宝的究竟,但这点风范她还是有的。
御婵走后花蕊仙妃把寻易也打发出去了,她独自感触着正天君所封的那道禁制默默的坐了一天,对于她而言,亡夫临终前留下的这道禁制比仙宝的意义更大,直到临行前她才不得不解开了那道禁制。
花蕊仙妃是在两个月后走的,既为等候与清秋和暖冬见上一面,也为多传授寻易一点东西。
三魂既不足为患,紫霄宫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召弟子们回归了,并开始广邀各方好友筹备开办一场答谢盛宴,以此再振紫霄宫的声威。
此番紫霄宫几乎被逼到了覆灭的边缘,画风的突然转变令不知情的人猜测百出,很多人都认为是正天君杀了回来,而知情人却是少之又少,紫霄宫乐于让大家胡乱去猜测,故无意澄清,如此一来本就高深莫测的紫霄宫在蒲云洲修士眼中又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最初作出反应的是啻赨派,在紫霄宫开始召回在外奔波的门徒时,他们很快就把该交付的那份谢罪之礼送来了,这里面就包括了寻易所要的那份极品幽蚕丝。
紧接着就有人闻风而动了,紫霄宫前一时门庭若市,在听说花蕊仙妃就在宫中时,连无极门都派人过来探听消息了,而花蕊仙妃对各方访客采取了一概不见的态度,别人或以为这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倨傲,实则是花蕊仙妃没心情见访客,也不想欺人以谎言,一概不见最为省事,唯一不能不见的是阴鸩仙尊,所以花蕊仙妃亲自去了一趟炼魂派,答谢了阴鸩对紫霄宫的庇护之恩。
花蕊仙妃临走前把能留下的东西都给弟子们分派了,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包括寻易在内的十一位大弟子个个心头沉重,内海四姐妹更是悲悲切切的守在师尊身旁须臾不离左右,珍惜着这最后与师尊相聚的宝贵时光。
寻易事后一直抱怨是四位师姐的悲悲切切把师娘挤兑得提前离去了,事实也确是如此,可这又哪能怪她们呢,虽然她们都具结婴后期修为了,但在与疼爱了她们数千年的师尊生离死别时,她们四个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呢。
晓春和暖冬是随师尊一起走的,她们二人死活要再送师尊一程,暖冬自不必说,平素把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晓春却哭得比暖冬还要悲惨,大家总算知道这位大师姐内心的情感有多深了,及至三天后暖冬都被打发回来了,她依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