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怜?可恨!(1 / 2)
徐漠听到松原城城主说出的这番混账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徐漠堂堂离阳王世子都不及他万分之一蛮横,是地方太小还是权柄过重,让他区区一个城主,竟然生出这等自信来。
看来不光是下层兵士,城中氏族,就连城主都是一丘之貉,松原城算是从上到下都坏透了。老话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松原城现在的情形。
周姓管家看到徐漠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很随意的挽起了袖子,这已经是从城主下令到现在,少年做出的所有动作了,徐漠在周姓管家眼中就如同猎鹰眼中的兔子,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板,对眼前这份唾手可得的功劳势在必得。他曾经在一个宗门做过外门弟子,若不是太过贪得无厌,惹了众怒,触犯了门规,也不至于混到这等惨淡模样,在城主府里卑躬屈膝做个管家。天资虽算不得出类拔萃,靠着修行时间的积累,再加上这些年帮着城主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才得了他的赏识,在这松原城站稳了脚跟。他从不在意外面说他是城主的一条看门狗,做狗有什么不好?当初被轰出宗门,又受了外门长老的雷霆一击,差点就命丧黄泉,足足三年,他受尽了白眼,以前眼中的蝼蚁都能上来吐他一口唾沫,踢他一脚屁股,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强烈的不甘和愤恨支撑着他活了下来,只到十年前遇到同样不得志的松原城主,两人一见如故,引为知己。这才一步一步帮着当时还只是个偏将的松原城主,坐上了城主这把椅子。
周姓管家眼中戾气四溢,他讨厌这些可恨的蝼蚁。原本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压根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可当年的屈辱让他心理产生了扭曲,但凡有不开眼的贱民触怒了城主,他都会亲自出手,抓入地牢慢慢用尽酷刑将之折磨而死,眼前的徐漠无疑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周管家运转自宗门学来的强横功法——探云手,一把向着徐漠的脖颈处袭来,既然这小子那么聒噪,不如先拔了他的舌头。眼前的少年似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周管家浑浊的双眼看到这有些诡异的场景,眼中戾气更甚,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在他的手指就要捏住徐漠脖颈的一瞬间,他的身子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装饰颇为华贵的马车之上,枣红色大马受了些惊吓,发出一声嘶鸣,忍不住高高跃起踏在了他的身上。
周管家身后几名甲士甚至没看清徐漠何时出手,心底都有些畏惧,顿住了脚步。松原城主看到马蹄下生死不知的周管家,怒意狂飙,大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谁要是后退一步,你们全都得死,给我杀了他!”
吴伍长原本还想劝城主息事宁人,眼前的少年能从四个杀手手中脱身,一看就不是善茬。耳中听到城主所言,只能硬着头皮,提枪刺了上去,周围的银甲兵卒慑于城主之威,紧跟着伍长出枪封锁了徐漠的身形。
徐漠脚尖轻踩石板,高高跃起夺过一杆红漆铁枪,右臂一挥,十余个士卒手中铁枪尽数断裂,身形摔落在石阶四周,虎口发颤,盔甲尽数碎裂。这些甲士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再无一战之力。
松原城主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道:“想不到小小松原城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你是哪个宗门弟子,老夫不杀无名之辈。”
徐漠嘴角浮起一丝不屑,提枪指着松原城主的鼻尖,冷声出言道:“宗门?你不配知道!青云皇朝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你这样的阿猫阿狗都能坐这城主之位了。赵元佑看中你哪一点,他不是号称开国至今第一明君吗?这样猪狗不如的禽兽,我帮他杀了!”
松原城主并未因为徐漠所言丧失理智,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背景他有,运气他也有,实力自然也有,他在南宫家不是嫡出,若是这点气度都没有,早该被那些自诩为天之骄子的嫡出子嗣,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几分。
南宫奢乃是云北郡三大门阀之一南宫家的庶出支脉,若不是一位家族供奉垂涎他娘的美色,就凭他爹那个窝囊废,终其一生最好的出路,也不过是分到几家商铺浑浑噩噩了此残生。
七岁那年他流干了此生最后一滴眼泪,那一夜娘亲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顶,哄他入睡,然后洗干净身子,推开了那位供奉的房门。
他在娘亲合上房门的瞬间就睁开了双眼,蹑手蹑脚的踮起脚尖捅破窗户纸,注视着平日里温柔美丽又有些怯弱的娘亲,那一刻是那样的义无反顾。
片刻之后那供奉屋里传来了娘亲痛苦的呻吟,他抽出从正房少爷那里偷来的小刀,就要冲进屋里杀了那供奉,身后一双熟悉的大手把他紧紧抱住,夺下了他的小刀,捂住他想要嘶吼的嘴,压低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奢儿,是爹爹没用,保护不了你们母子。王渊这个老混蛋,早就垂涎你娘的身子,这次外出他险些杀了我,回来之后还去威胁你娘,要是不从了他,就让你我父子二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爹爹也是男人,也想过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可你娘说了,咱们的奢儿在南宫家要想出人头地,她受些委屈没什么,只要以后你长大了,不再受人欺凌,做父母的就算赔上性命又如何。”
南宫奢幼小的身体,从拼命挣扎再到一动不动,黄豆大小的眼泪浸湿了南宫甫的衣袍,虽然只有七岁,在这深墙大院里,为了活下去,他本就早熟,从他爹的话语里早就明白了娘亲的打算。从那天开始,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做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