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洛阳(3 / 3)
徐北川抬腿便是一脚,这小子为了躲李先生,竟然这些话都敢随意编排,真的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冷声道:“你呀!这脾气再不改改,都无法无天了。楼里面那位有多大本事,你做了几年他的弟子难道不知?别的不说,你爹堂堂离阳王,见到人家都得叫一声李先生,你这小兔崽子倒是目无尊长随意编排,今日二叔可不能再饶你了,要不自己去军法营领板子,要不马上上楼与李先生认错。别说我没让你选,二叔懒得与你平白说教,管教你是王爷的事,若是心有怨气就自己去西疆大营找你爹哭去。”
徐漠缩了缩脖子,面露苦色皱眉道:“就听二叔的还不行吗?本世子岂是知错不改之人,认错就认错!”
脚下那块碎石一脚被他踢开,落入了楼前的莲池之中,溅起了一道水花。
一位年过耳顺之年的中年男子从楼中探出头来,疑惑道:“谁啊!”
徐漠朗声道:“师父,徒儿来看你了,您若是此时抽不开身,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李青衣身子又往外探出几分,仔细的端详了徐漠一番,无悲无喜的面目之上,浮起些喜色高声道:“漠儿,几年了来着,咋不给师父寄些信件来。莫非在外面没人管你了,把师父都忘了。”
徐漠捏捏鼻尖,右手隐于衣袍之中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忍着痛意挤出几滴泪来,俯身行了个弟子礼,声泪俱下道:“师父,徒儿在外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您的身边,怎地敢忘了您的恩情。”
徐北川白了徐漠一言,便转过身去开始欣赏池中莲花,这两只狐狸怕是有一百个心眼,看热闹嘛,就得站远点,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青衣将身子从楼外缩回,高声道:“既然想念师尊,那便上楼吧,徐老二,自明日起多送两份饭食上楼。”
徐世子哭丧着脸,带着央求的神色,拉着徐北川的衣袖,此刻只能指望自己二叔了,真要上了楼,要被李老头关到何时才能下来啊。
徐北川一把拂开袖子,回应道:“漠儿这就上来,先生定要好生管教一番,这小子最听您的话了。”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徐漠在原地踌躇。
徐漠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踢开碎石,心中暗骂道:“好你个二叔,如此不念旧情,哼!真是气死本世子了。”
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名为年阙的书楼,垂头丧气的踏上青色石梯,几十级石梯比玄重域还要难走,徐世子一步一回头,这哪里是藏书楼,分明是囚禁他的监牢。
一片竹席铺在窗边的床台上,床前摆有一张三尺高的梨木案台,笔墨纸砚陈列其上,还有些尚未批复的文书随意的散落在案台之上。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手持一本不知何人所着的古书,看得有些入神。
“师父,徒儿回来了。”徐漠有气无力的立在李青衣身旁。
中年文士的双目极不情愿的从书页上剥离,随即抬起衣袖来,抹去胡须上的些许点心渣子,开口道:“嗯,回来就好,坐吧。”
徐漠应道:“是,师父。”
寻了把木椅,坐到李青衣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李青衣将几本尚未批复的文书,推到徐漠面前,柔声道:“批了这些文书,让为师看看,漠儿如今是否有了长进。”
徐漠拿起文书仔细研读,半晌之后清秀俊逸的面庞之上,时而开怀时而蹙眉,随着文书上的字迹开始变换颜色。
“天水郡自天策军入境,赋税竟增添了足足三成,即便是江南富庶之地,也无此重赋啊!如今竟然还有属官提出加税,真是罔顾治下黎明百姓的生死啊。看来赵元佑必然又卡着西疆的粮饷了吧,越是关键时候,越要在背后捣乱,这不是他赵家的西疆吗?”徐漠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