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嫁衣 一架没有听觉的缝纫机。(1 / 7)
现在时间正值上午, 但芒仲村内却大雾弥漫,云层遮挡日光,视线所及之处, 四面都像是隔了一层灰色的薄幕。
贺星梨和姚苍正往村南的方向走, 贺星梨一面前行, 一面习惯性左右环视观察地形状况。
她随口抱怨了一句:“这雾大的, 我都以为要世界末日了。”
姚苍闻言笑了笑:“你适应不了吗?”
“那倒也不至于,我天天在密室里工作, 对昏暗环境早习惯了——我还怕你适应不了。”
“没什么关系。”他漫不经心道,“我偶尔看东西也会不太清楚。”
贺星梨好奇:“我记得你以前两眼视力都是5.2的, 怎么现在近视了?”
“可能因为你对我的印象, 一直停留在四年前甚至更久吧。”
这话是没错,但被他这么一讲, 莫名就有了点遗憾的陌生感。
那种陌生感来源于两条毫无交集的人生轨迹, 是被岁月隔开的距离,中间的故事无法重合,空白也难以填满。
贺星梨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有那么一瞬间, 她有些后悔自己贸然提起了这一话题。
她迅速转移:“嗯, 我们得研究研究, 赵姑娘到底住在村南的哪一间,别找错了。”
“我感觉我找到了。”姚苍抬手一指,“就住在那。”
至于原因, 连问都不必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有那一间矮房的门上贴着喜字。
大红的喜字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在一片青灰白为主的砖墙色调里, 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喜庆又诡异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两分钟后,贺星梨站在台阶前,试探性敲响了那扇贴有喜字的破旧木门。
从屋内传来的脚步声很轻悄,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前,木门“吱呀”一声朝两侧打开,然后从缝隙里探出半张年轻女人的脸。
双方对上眼神,不得不承认,贺星梨和姚苍都愣了一愣。
这年轻女人的右半张脸布满了紫红色不规则的胎记,从额头大面积延伸到脖颈,即使擦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也依旧掩饰不住,只是凭空显得更加突兀罢了。
想来歌谣里所谓的“丑儿新娘”,指的就是对方脸生胎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