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8)
第2章
葬礼来的人不多,规模很小。
温絮白的交际圈很窄,他的病不允许剧烈活动,不允许过度劳累,许多地方都不能去,许多事都不能做。
温絮白也没有温家的继承权,温家的现任家主叫温煦钧,是温絮白血缘关系上的兄长,但并没有亲自出席葬礼。
温煦钧有个慈善晚宴要参加,派了助理来献花,来去匆匆并没多留。
这样的处理,态度已经很分明。想要巴结温家的人,没必要来这里惺惺作态、浪费时间。
……至于想要巴结裴陌的,就更没这个必要。
所有人都知道,温絮白在裴陌身边,是尊漂亮的瓷偶,也是光鲜的镣铐。
在任何场合,裴陌都丝毫不掩饰对温絮白的反感。
这些年来,裴陌和温絮白貌合神离,又或者连貌也不合——八卦论坛坊间小报,每天都有好事者讨论,裴陌和温絮白究竟什么时候离婚,温絮白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裴陌。
现在所有人都终于得到这个答案了。
……
庄忱飘在自己的墓碑上。
他在扮演时身临其境,在结束时全身而退,对他来说,这已经只不过是一个曾经负责过的角色。
但这个世界毕竟由他全权维护,他在这里完整走完了温絮白的一生。
这场葬礼说是他的也不为过。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的确有种奇异的感受。
作为温絮白的二十余年,将在这里尘埃落定,一切爱恨得失、纠葛过往,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有一个人在这里死了。
在这片土地所承载的文化里,入土为安,代表着一个人真正的死亡。
当一个人死后,就不会再影响任何人,也不会再麻烦和打扰任何人。
不麻烦任何人,不打扰任何人——这曾经是温絮白最大的愿望。可惜他的身体不好,总是要住院疗养,离不开医护照料,有许多事也不能亲自动手去做。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温絮白努力配合治疗,吃副作用强烈到每晚骨髓剧痛的药,接受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治疗,出院、病倒、再住院……吃尽了普通人几乎无法想象的苦。
庄忱飘在宾客寥寥的葬礼上,看纸钱成灰随风,其实也忍不住走神,去思考一个有点离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