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真爱几率(3 / 4)
,“我已经忘记想念父母是什么感觉了。”他又继续说,“我一个人在家总归不行,所以外公就来陪我住了。”
“我后来喜欢上嘻哈,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能抒发情绪的载体。于是我就更没心思把自己浪费在一段段没结果的关系里,我想找一个出口,想表达。”
方觉夏终于明白为什么裴听颂会这么矛盾。他和自己的外公一样被放置在了一个并不合适的模具里,但他的选择是激烈地反抗,反抗从未陪伴他成长的父母,反抗这个金丝笼,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无论代价。他忽然很想抱抱他,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同情心在泛滥,可能会被裴听颂嫌弃,所以他只是坐了起来,没敢上前去。
他知道为什么裴听颂不相信爱情了。人要怎么去相信没有见过的东西。
裴听颂甩了甩手,语气轻松,“其实很多有名的哲学家都是终生未婚的,柏拉图、笛卡尔、斯宾诺莎、康德、叔本华、萨特……数都数不清。”说着他似乎想到了某个相当好的论据,“你知道诗人莱蒙托夫么?他说过一句话——热恋和幸福使我玩物丧志。”
这是个很新奇又现实的说法。
方觉夏把他说的话在心里反复揣摩,似乎觉得自己那点回忆也没什么要紧了。尽管裴听颂没过问,他还是选择剖开自己,他不想只做听故事的人。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提过我的父亲?”
裴听颂没料到他会说,他早就察觉到了,父亲这个词对方觉夏来说就像是一个障碍,每次说到,都会习惯性绕开。
“对。”
方觉夏双手抱膝,“他之前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舞蹈演员,我妈很爱他,他们很相爱,就像我上次说的,他们不顾一切地在一起了。”
这样的说法就像是童话和诗篇里的爱情故事。但裴听颂已经看到了结局。
“后来有了我,我们一家很幸福。我现在回忆起来,觉得用幸福两个字形容我的童年一点也不夸张。我曾经也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方觉夏的眼睛飘向远处最后一点天光,喉结滚了滚,“再后来的事我说过,我检查出来夜盲,然后落选。这对一个家庭其实也不算多大的打击。但是我父亲,他获得了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对他来说可以改变一生的机会。”
方觉夏看向他,“一部非常著名的舞剧请他挑大梁担当主演,他为了这部舞剧练习了整整四个月。我每天都特别期待首场演出的日子,数着日子上学,就为了等那一天。我记得特别特别清楚,那个时候我就趴在桌子上给日
历画最后一个叉,电话响了,我妈听了没几句,就顺着墙壁滑下去,坐到了地上。”
他试图给裴听颂形容,两手比划着,“那个舞剧结束的桥段是一个坠落的动作,要后仰落到一张网中。我爸开场前最后一场彩排,一切都很完美,他最后奔上高台,落下去,但那个网并没有固定好。”方觉夏的语气依旧没太多波澜,平铺直叙,仿佛在陈述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他从几米高的地方狠狠地摔了下来,腿断了。”
裴
听颂望着方觉夏,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难过的踪迹,好出声安慰。但他太平静了,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他不仅错过了职业生涯的最好机会和高光时刻,也没有办法继续跳舞了。那条腿遗留下来的问题很大,算是断送了职业生涯。”
“后来呢?他有没有转行?”--
方觉夏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觉得有些凉,“后来……后来他就每天喝酒、抽烟抽得很凶,就在家里抽,我妈说这样对孩子不好,他也不在乎。他们天天吵架,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我,他有一次喝醉了甚至对我说,说我以后也会像他这样当个废人。他是被老天捉弄,而我生下来就没资格在舞台上跳舞。”
方觉夏的声音终于有些发颤,他吸了吸鼻子,“我很怕见到他,也很害怕在家里见到酒。他有一次和我妈吵架,忍不住动了手,清醒过来又抱着她哭。很矛盾对吗?人原来会变成这样。”说完他看向裴听颂,笑了笑,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