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 / 4)
薛蟠就要脱口而出说:“可做、可做。”猛然想到家里妹妹苦口婆心劝自己好几次,事关买卖的时候不要轻易做决定,要回头多讨教老掌柜等人,于是假装张嘴打了一个嗝。
宝玉只当是没发现呆霸王的窘迫,点点头说:“既是如此,我也不多留了,薛家表哥还是回去好好商议为好。”
“是是是,表弟说的对。”从今个儿一开始,薛蟠就亲热地喊宝玉为表弟,端是拉近距离,“那我就告辞啦,今儿这船资算我的,表弟别客气,算我的!”
贾琏目送薛蟠欢天喜地地离去,怎么也不明白:这么些年了,呆霸王就是用这副样子来打理薛家的商铺至今的?那些铺子怎么都没倒闭了呢?就这做买卖的架势,多少金山银山也不够赔吧?宝玉说十三香怎么分利润,他就怎么应下,原还想假模假样地想拿乔,我都来不及佩服他敢同宝玉扯皮的勇气呢,他被葡萄酒三个字就给勾忘记了,现在居然屁颠颠就这么走了?!
贾琏还没腹诽完,薛蟠又折了回来,一个脑袋伸门来:“琏二表哥、表弟,咱们今个儿晚上回去都再仔细琢磨琢磨,争取明晚就把这十三香事儿给定了啊!然后……那个,剩下的十三香螃蟹和十三香油爆虾我就带走啦!”
感情还是特意折返回来打包的!
贾琏目瞪口呆地看着薛蟠从一更手里屁颠颠地接过两个食盒,船舱们关上之后,还依稀听见他在训斥小厮:“拿稳喽,要是敢洒了,看爷不剥了你的皮!”
【这十三香做的螃蟹和虾真这么好吃?】
宝玉看懂了贾琏眼里的疑惑,叫一更端来再一个食盒:“里头是藕,不是发物,琏二哥尽管可以尝一尝。”
贾琏原还想说这十三香闻着一股子辛辣味,恐怕也不利于外伤愈合,再一想,自己躺在家里装伤患的当晚,宝玉从府卫军回来之后来自己院子瞧了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当时就笑了——恐怕自己伤情如何是瞒不住一个从小和沈千针号称只学过一些皮毛的堂弟。
至于这皮毛到底有没有入骨三分,贾琏不敢妄自揣测,反正这个小堂弟是越来越厉害了:说做买卖,整个荣国府女眷手里富得流油;说是郡王府长史,弄出的海蛎子、昆布、焰火是声势浩大;说要习武,转眼玩儿似的就考出了武状元;所以贾琏再也不信宝玉原先嘴里说的‘也就和沈千针学了点皮毛’的话了。
说到沈千针,贾琏就想到了中风的亲爹。刚中风的时候,邢氏和自己是想着立马去请沈千针的,但是被老祖宗拦住了:“陛下的圣旨昨天才发的,今个儿咱们就请沈千针,若是叫陛下觉得你老爷心里头有恨,莫说是想要康复了,恐怕记上一笔,你日后也没个好。听老祖宗的,缓几天再去。”而当天宝玉带回来的消息也说,沈千针钱几日出门去京郊采药了,三五日之内不会回来。
于是贾琏等大房的人只能等,等到八月初三老祖宗过生辰的时候,宝玉因着便利,把沈千针请来了,顺便也给贾赦诊了脉。沈千针几针就扎好了贾赦的眼歪口斜,但是赦大老爷张嘴发现还是木木的捋不直舌头,遂着急地嗷嗷叫——这也没什么,反正这么七八日,他日日便溺在床上,早就没有面子和里子了。
一开始前几日赦大老爷还羞愤欲死的,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在秋桐、秋香给他换衣裳和被褥的时候还拿眼睛一个劲儿盯妙龄丫鬟的双峰和肥/臀,真是死性不改。
当时沈千针说了一通医理,众人也听不明白,只有宝玉从旁点头。
然后沈千针忍住了翻白眼的**解释了一遍:“他原先过的日子太糜烂,底子早就被被掏空了,又不好用猛药,只能将养着。”又对一旁候着态度恭敬的冯大夫说:“你来,我教你一套针法,每日给他扎针,口齿还能灵便起来,但是想要下地走……你们还得另请高明。”
讲真,沈千针的一席话,叫荣国府里好多人都觉得天朗气清起来:他们也实在怕极了贾赦闯祸的能力,如今既然贾赦性命无碍了,日后还能再好转一点,将他供起来好吃好喝好好伺候,也算是仁至义尽啦!
以上是邢氏、王熙凤以及二房一众人等的想法。
贾母和贾琏虽然还有些失望,但是扪心自问,并不是没有暗自松了一口气的。
插一句题外话,八月初三送走沈千针,临别的时候,宝玉说了石呆子如今的情况,倒是叫沈千针很感兴趣:“行,我记下了,回头叫茯苓去看看。不过……”
宝玉抬眼询问何意。
“算了,没啥,总归就是你也好好当差吧……咳,真后悔被你的人参和灵芝骗来京城,现在想走了走不了!”沈千针悻悻地说,“好好当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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