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局5(1 / 3)
子时刚过,轻薄的雾霭像是从江面袅袅升起,又像是从天边倾覆而下。不到一个时辰,四周一片烟波,星月遮蔽。
船板上有慌乱的踩踏声,“不好了!下大雾了!”
筠娘子赶紧披衣裳起榻,到甲板上时,周内司、徐氏和程琦也都闻声过来了。事关一船性命,程来远不敢做主,只能交给这四个能做主的人。
筠娘子想起报晓者敲着铁牌的声音,“三月初五,天色晴明、早夜潮冷。”子时一过,眼下才堪堪三月初六。春暖乍寒,早夜潮冷,不光是伤风多发之季,更是江海雾霾最盛的春头。这便是周内司打算昨天一早起航的缘由。若是昨天一早就出发,眼下已经进入了护城河。半天的耽误,直接导致了眼下的困局。
只听程来远据实分析道:“我们的船刚到沂春江和雅岷江的交汇处,这里船只来往最多,眼下雾霭蔽目,稍有不慎两船相撞的话…眼下星月被障,无法辨别方向,若是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后果可想而知。
雾霭越来越浓,徐氏和程琦就站在琉璃灯旁边,雾霭袅袅的看不真切。筠娘子本就没睡好,寒气和风而来,紧了紧衣裳,额头突疼,眼睛也有些花,就跟盲人一样,手在旁边摸了摸,摸到一个椅子,循过去坐下。
甫一坐上两条软腿,筠娘子脑袋一懵!
两人在暗处,周内司眼见着这个傻孩子打着哈欠,摸着他的椅子,窸窸窣窣的过来入座。睡眼惺忪的她带着别样娇憨,以至于她一坐上去,就被他的手勾住了腰肢。
“啊!”
“啪!”
一听声响,丫鬟们赶紧执灯过来,筠娘子慌
慌张张的站起身,他委屈的捂着脸。仗着光,筠娘子眯着眼睛看他,眉间稍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程琦看着低头玩手的周内司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表妹还是站我们这边来比较好,被某些东西绊了脚受了惊吓可就不好了。”
这就是她以之为天的夫君,一出事就事不关己,一副不着调的孩童心性,仿佛耍流氓比任何事都来的重要。…如果这是他的真脾性,她也认了,然他总是能在最后出人意表给人当头棒喝!
没完没了的算计,为什么连嫁个这样的人,都不能倚靠和信任?
筠娘子情绪不佳,对此时的险境置若罔闻,生死无畏的懒懒道,“依程师傅之见,现下该当如何?”
程来远斩钉截铁道:“恕老奴直言,星月遮蔽,举目无法视物,不若抛锚停船、吹号示警。但凡有船靠近也会规避。这两江交汇处,实在不宜莽撞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