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64)(1 / 5)
景成帝眸光平静的打量着赵昂。
赵昂却如针刺在背。
景成帝瞧出来了, 他不禁有些莫名。
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自己这个长子一副受了多大刺激,随时都会蹦起来乍刺的模样?是敏感如斯, 还是心虚如斯?
他闲闲的开口,问:“你母后如何了?”
说出这话时,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称孤道寡的皇帝, 而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可却仍旧泯灭了他是徐后夫君这一重身份。
夫妻之间, 原本不该这么隔膜疏离, 妻子生死未卜,就算景成帝不至于痛不欲生,却也不该这么平静无情。
甚至, 他要由儿子处来获悉妻子的病情,不免失之于凉薄。
但景成帝和赵昂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赵昂眼圈一红, 喉咙一哽, 道:“回父皇, 母后仍旧……没什么起色。”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上进的儿子, 也不是众望所归的太子,就只是一个守着危在旦夕, 即将失去母亲, 为母亲性命担忧的儿子。
景成帝单手置于膝上, 轻轻叩打两下, 语调清淡的道:“你很悲痛?”
赵昂低头道:“是。”
景成帝轻呵了一声。
看似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可听在赵昂耳朵里,却像炸了个雷。
景成帝不比姚黄,姚黄的一声“呵”,赵昂便视若挑衅, 即刻化身成斗鸡,心底只有愤怒,恨不能亲自啄死姚黄。
但在景成帝跟前,他却只有战战兢兢、俯首帖耳的份。
只能说,世人都好柿子拣软的捏。
景成帝神色平和,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望着赵昂,道:“如果朕是寻常的父亲,这时候应该和你一样忧心如焚,痛彻肺腑,茫然无措,病急乱求医,甚至应该和你抱头痛哭。但朕不是,你也不是寻常的儿子,你还是一国储君。纵然心忧皇后的病情,可你的职责不能懈怠。是以尽管稍显无情,但朕仍然要说:尽人事,听天命。”
赵昂一震。
他自然是有怨念的,毕竟他一直以为,父皇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凉薄了点儿,母后生病,他几乎只看过一眼,再之后就一直以国事繁忙为借口,再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