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春分(一) 还得是我。(2 / 9)
惊蛰立即说道。
细柳点点头:“你只是听你娘说的。”
“我爹还在时,常不在家,我那时才几岁,娘那时根本不与我提父亲的事,”惊蛰那时太小了,小到连他父亲的影子都记不住,“我爹死后,娘见我哭闹,才跟我说了爹的身份。”
“惩奸除恶……”
细柳揉捻着这四字,她抬眼看向惊蛰,“这话倒也没错,可沈惊蛰,我师父苗平野顶天立地,一生从不枉杀无辜,你爹非奸非恶,我师父为何杀他?”
细柳从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他,惊蛰愣了一下,想起杀父之仇,他拧紧眉头:“若他还活着,我也想问他!”
“可他死了。”
细柳忽然抬起右手。
惊蛰看着她手中那刀,上面的血还没擦干净,他越看,就越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父亲曾留在上面的血,他恨,恨极了。
下一刻,他看见细柳忽然手腕一转,刀锋向己,而刀柄向他。
“你……做什么?”
惊蛰猛地盯住她。
“你不是恨吗?”霜华在刀锋边缘凝出冰冷的光,细柳语气疏冷,“他是为我而死,所以并非只有他的刀在我身上,他的命,也在我身上,你恨谁都不如恨我,你杀不了他,但你可以来杀我。”
“细柳!”
惊蛰的脸因为愤怒而红透了,他看着那刀,却想那刀锋还不如自始至终都向着他:“我若要杀你,三年前你放走陆雨梧的时候,我就不会背你回紫鳞山让玉海棠救你!”
“所以那时你说我应该跟陆雨梧一起走,不该管你的死活,”细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话锋凌厉,“只有我不管你,你才可以心安理得的与我划清界限是吗?”
惊蛰怒喝:“可你偏偏不是那种人!”
院中陡然一静。
被水浇熄的柴火堆里还有黑灰拥着没灭的火星子苟延残喘,发出轻微的响声,惊蛰胸膛起伏,急促的呼吸好一会儿才平复了点,他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苗平野,哪怕你是他的徒儿,我心中的仇恨也不能向着你,”惊蛰的眼圈有点发红,他秉持着男子汉的原则死活忍住了眼泪,但见细柳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他,像是洞悉了他的没出息似的,他虚张声势起来,瞪她,“我又不是蠢蛋!在紫鳞山里恩公不能护我的几年,都是你在护我,是你选我做你的搭档,否则我如今还在沉蛟池历练,不能出世……”
“你就是个蠢蛋。”
细柳淡淡吐出这几个字,见惊蛰又是一副吸气要跳脚的样子,她道:“你不肯接我的刀,我便当你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