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3)
王怜花自然就在左近。这一回定计在喜宴上围剿“采花贼”,他亦在其列,何沉光问话没过多久,他就闲庭信步地自己带人找了来。有他在,自然不需要再请别的大夫,因为不宜挪动花满楼,当即便在府中动手疗伤,拔出花满楼胸口的匕首。所幸这一刀入肉不深,也的确巧妙地避过了脏腑要害,唯一所虑是失血不少,待处理完伤口,花满楼已陷入昏睡。
何沉光与陆小凤全程陪同在侧,待王怜花忙完,众人俱都退出门外,免得扰了伤员休息。陆小凤得知了花满楼这一刀的前因后果,犹有余悸,将守卫一一打点好,方才折回来守在门口,预备守夜。王怜花与他则截然相反,一径吩咐下仆支桌摆凳、倒茶上点心,净了手便安然闲坐,十分惬意地吃喝起来,硬是将夜半无人的走廊坐出了雪顶烹茶的气势。
确定了花满楼没有性命之虞后,陆小凤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活力,待王家老仆提了一坛酒来,他立刻也乖乖地跟着坐了下来,宝贝似的抱过酒坛,一双大眼睛不断地往何沉光脸上瞟。
方才为花满楼疗伤时,几人顾不上说几句话,这会儿终于有了交谈的功夫,倒没人先去起头。何沉光原本站在门边出神,经不住被陆小凤看得多了,淡淡道:“看什么?”
陆小凤就像是骤然被开了锁的匣子,大松一口气道:“自然是看你的脸!”他连连慨叹几声,欣赏的目光从何沉光的左脸滚到右脸,“美极,美极!可惜,可惜!”
他并不打算从何沉光这里得到回应,又转而对王怜花说:“小王公子可有什么见教?”
王怜花反问:“我能有什么见教?”
陆小凤眨着眼道:“面对半个美人,每个男人都该有些见教的。小王公子这样不吃惊,简直从容的不像个……嘿嘿。”
王怜花划着茶盅的盖子,仿佛满心满眼里依然只有这杯茶,勾唇道:“我早说过,她骨相甚美。”
听了这话,陆小凤总算舍得抱起他的酒坛喝了第一口,坛口上露出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何沉光,瓮声瓮气地惋惜道:“可这么美丽的骨头,怎么会嫁给一位王爷?”
何沉光与他对视,冷冷地敷衍道:“这也是我想问的。”
任谁都看得出来,朱芝址与这位父亲的侍姬关系并不一般,在场的世子亲卫似乎都对这种不一般心知肚明。不过何沉光眼下并不想去考虑这中间的古怪,而是想着另一件更为要紧的事。她想来想去,还是转身推开了房门,决定回去看一看花满楼。
他们退出来不过盏茶功夫,王怜花不许打扰伤患的叮嘱言犹在耳,何沉光就又折了回去,陆小凤却没有阻止,只是无奈地看着何沉光的背影。
何沉光无声地合上房门,走到花满楼床边坐下,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少年平稳的呼吸。
没等她听多久,花满楼的声音就轻轻响起:“怎么了?”
何沉光说:“在我逃出义庄后不久,就发现了我身上毒症的有趣之处。咬过我的蚂蚁很快就死了,我用我的血喂鱼,鱼也死了。更有趣的是,那只蚂蚁本也有毒,但是我被咬后却没有中毒。”
花满楼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他咳嗽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这种毒症能让你百毒不侵?你验证过了?”
“没有。”
借着黑暗,何沉光伸手轻轻抚上了花满楼的胸口,旋即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阻止她再进一步。何沉光彷如不知,继续说:“但是那位高明的采花贼对我用了某种迷香,而我却丝毫未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