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沙(1 / 7)
九月的第三场雨,将夏末残留的大半暑气悉数带走。
清晨的温度又有小幅度下降,玻璃窗上氲上很薄一层白雾,拂动的风里渗着凉。
祁安把洗干净的短袖收好,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一点的卫衣穿上。
下午三点过一刻,外头出了太阳。
光线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台上,灰霾与阴翳被赶走,丁达尔效应留下最温暖的一道。
祁安当时正在写数学作业,不经意抬起头,刚好看见眼前这一幕。
笔被撂在桌上,她走过去把窗户推开,别在耳后的发丝被吹下来,蹭在脸颊有些痒。
两条街外,一辆公交车刚刚到站,背着书包的小朋友欢声笑语从上面跑下来,陈旧的杂货店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晒太阳。
视线回到近处,她又瞧见楼下东南角的那棵白桦树。
很不起眼的一棵,树叶甚至有了凋零的趋势,于她而言特殊,左不过是因为前夜和某人站在树下多说了几句话。
那一整天她心情都很好,计划也清晰,想着用一天的时间把作业和功课弄好,第二天早点出门,看看有没有可以租的房子。
虽然昨夜才发生过那样惊险的事情,但日子还要继续,她总不能做惊弓之鸟。
最后一门物理写完,祁安抱着睡衣去洗漱,眉心不自觉皱着,还在为刚才没看懂的知识点苦恼。
手刚搭上水龙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
粗重的声音回荡在小房间里,祁安心一紧,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时针马上就要指向12,谁会在这个时间找上门来?
第六感告诉她外面的情况不会很友善,她没敢接话,脚步很轻地挪到门边,踮起脚,从猫眼向外面看的时候还是不太敢。
走廊里的光线过于昏暗,隐约能看见是几个男人的身影,为首那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触目惊心的让人害怕。
他们拍门的力气很大,破旧的门不堪重击,好像下一秒就会就会被砸坏。
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心脏跳的好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祁安逼着自己保持理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握成拳,指甲用力掐在掌心里。
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祁安控制住不断发抖的手,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电话很快接通,不知是不是思绪被恐惧占据,磕磕绊绊好几次才把地址和其他信息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