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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遭受妈妈的冷暴力,寄人篱下,患上幽闭恐惧症,在爸爸的爱与无微不至的呵护下,曲鸢慢慢地走出了阴影,如今得知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又为了保护她而死,还有她的丈夫,肚子里才三个月的宝宝,都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这世上只剩下痛恨她的母亲,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和意义吗?
本就薄弱的心理防线,一下子被击溃,车祸现场的梦魇反复闯入脑海,在保护机制的运作下,曲鸢自我封闭,患上了严重的复杂性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徐墨凛昏迷清醒后,第一时间找到她,可她已经神志不清,不认得他了,甚至有轻生的念头,还付诸了行动。
徐墨凛联系上了归国不久的心理医生梅溪光,后者对曲鸢进行了催眠治疗,通过催眠暗示,封存了她的痛苦记忆。
封存并不代表删除,那些记忆始终存在她的脑中,只是暂时被屏蔽了。
催眠者要得到被催眠者的信任,加上曲鸢病情复杂,后续出现了无法预知、掌控的意外,前三次尝试无一不以失败告终,她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要是再失败,将面临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她的自杀倾向也更加严重。
如果不是徐墨凛,她应该自杀成功了。
第四次催眠治疗迫在眉睫,至关紧要,幸好在各方共同努力之下,终于取得成功,相对意义上的成功。
现在,也许一切都倒退回了原点。
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徐墨凛把亮着电筒的手机丢到一边,轻抚上她的脸,出乎意料,在短暂的怔愣后,她给了他回应,抱着他,喊他老公,告诉他,她全都想起来了。
他欣喜若狂,如同溺水之人得到救赎,轻声回应她:“别怕,我在。”
曲鸢百感交集,抱得更紧了,在会心疼她的人怀里,不再压抑悲伤,眼泪泄洪似的汹涌而出,徐墨凛的病号服很快就湿了大片。
她急切地吻上他的唇。
滚烫泪珠一颗颗地砸到他脸上,砸进他眼里,混着他的,一起从眼角流出。
月光照耀下,他们就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互相舔舐着伤口,彼此治愈,彼此救赎,彼此温暖,直至天荒地老。
等救援人员找过来,接完吻的两人已疲倦地相拥着睡了过去,男人单手搂着女人的腰,她安静地窝在他臂弯里,严丝合缝,连风都无法从中间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