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陆(2 / 3)
李寻白比嘉元帝大上几岁,而今已知天命,他是看着几个孩子长大的,对桓允也尤其疼爱。
他小声提点桓允道,“蒋,宁二家之人在内,殿下小心应对。”
桓允闻言一挑眉,便知这两家人因何而来,不以为意道,“公公放心,我自然晓得。”说完便昂首踏进殿内。
嘉元帝坐于殿中御案后,桓晔立于其左侧。御案下方,殿中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成安伯老夫人、威远侯宁安及其继室王氏。
来得这般齐整,看来是要兴师问罪了。
桓允冷着脸,不将他三人放在眼里,只对着嘉元帝和桓晔行礼,“父皇,阿兄。”
嘉元帝神色古怪,看看桓允又看看桓晔,最后不断给桓允使眼色让他站到自己身边去。
他父子二人的小动作,桓晔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
桓允依言过去。
成安伯老夫人见嘉元帝仅仅是将桓允喊来,却无甚惩罚,甚至还有维护他之意,当下便觉怒极攻心。老人家年纪大了,心态未见平和,反而愈发沉不住气。
成安伯老夫人如今六十有七,头发花白近银,身子骨还算英朗,其控制欲极强,以致于稍有不顺心之处就睚眦必较。
桓允跟嘉元帝眼珠子似的,她料想若是自己不持理态度强硬,那桓允是半分罪也受不着,当即就拄了乌木仙鹤杖起身,沉声对嘉元帝道,“皇帝侄儿,九皇子既已传召而至,还请其今日给老身一个交代,为何要屡次为难他那两个表兄?”
“可是仗着身在皇子,又有皇帝宠爱便视朝臣亲属于无物吗?”
“成安伯老夫人说得极为在理。”桓允立在嘉元帝身旁,位置本就高一些,看人的时候完全是鼻孔对着对方,他假模假式的拍拍手掌,脸上却是不屑,“若是随随便便甚么阿猫阿狗都要本殿下以礼相待,那何来身份高下之分?另外,成安伯老夫人老糊涂了罢,本殿下可无甚狗屁表兄。”
他这话岂非只是不认蒋祺芳、蒋祺宇两兄弟,更是未把成安伯老夫人当自家人!
成安伯老夫人这一生过得最为恣意之时是她承欢成宗膝下之时,她最骄傲的也是自己是成宗最宠爱的公主的身份,而今她竟沦落到不被皇室认可的境地?
桓允虽是小辈,可他说的话又何尝未有皇帝之意?!成安伯老夫人大感其辱,气得胸腔一起一伏,她布满青筋老年斑的手抖索着指着桓允,“你…你…”她本欲怒斥其大逆不道,却因为心口吊不上气而无力反驳。
嘉元帝见状也知桓允过分了,便以手抵唇虚咳了一声,桓晔动了动眉,就有宫婢从门外进来上前扶着成安伯老夫人坐回椅子上,抚着她的心口为她顺气。
“慎言。”嘉元帝悄声对桓允道。
桓允鼓了鼓嘴,收敛了些桀骜不驯的模样。
论远近亲疏,威远侯是桓晔和桓允二人的外祖父,比成安伯老夫人这个姑祖母血缘要近那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