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2 / 3)
“这就听不得了?想躲哪儿去?”施少连挑眉,攥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是谁拉着我在人后亲嘴咂舌的?是谁喝醉了解衣裳引诱我?是谁缠着我的腰不许出去?和新婚丈夫洞房花烛,有没有想起以前和自己兄长在人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颠鸾倒凤的情景?”
“闭嘴。”
甜酿听他言语,心头如同针刺,挣扎甩脱他的桎梏,语气僵硬:“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和丈夫怎么能一样。”
施少连死死掐着她的手,睇着她,一字一句道:“逢、场、作、戏?”
“就是逢场做戏,你蓄妓纳妾,不也多见逢场作戏的场面么。”她拧着脖颈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看着他,语气淡漠,“里里外外那么多双眼睛,你嘱咐了多少人盯着我?不让你卸下心防,放心放手,我怎么跑的开?”
他心头翻滚起戾气,伸手,五指摸住她的纤细脖颈,眯着寒光森然的眼,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和我逢场作戏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我当然知道什么下场。”她倔强扭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睃着他,压根不惧他手掌的威胁,“我知道你喜欢慢慢折磨人,喜欢冷眼看人挣扎,喜欢看人慢慢咽气,你不杀人,却能把人逼死。别说是女人,你不对付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无非就是像紫苏那样生不如死?蓝可俊那样死有余辜?还是像我这样被人抛弃,以色侍人来换生活?”
“对了,还有像曲池那样狼狈不堪,混沌度日?”
“你该感激我的手下留情。”他咬牙冷笑,“今日见了他那副模样,心疼了?心不在焉,连我都不能碰?”
“对,我心疼,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她也对他冷笑,“我这会在床上还对他念念不忘,还记得他的好。”
他听她红唇里轻轻巧巧吐出的一字一句,字字戳心,针针见血,心头恨意翻滚,真恨不得掐死她,让她永远不得出口伤人,眼神冰冷盯死她,胸膛起伏,攥着她纤细的脖颈慢慢施力,又见她仰头盯着自己,清清凌凌一双眼,目光雪雪,直勾勾地盯着他。
横眉冷对,咬牙切齿,终是舍不得伤她半分,将人一把甩推在床上。
她被他重重一推,半扑在床沿,两只膝头直直磕在床板凸起尖锐雕花角上,痛得脚下一软,心中也猛地一颤,如同撕心裂肺一般,委屈万分又痛不欲生,软坐在脚凳上,背身咬唇对着他,眼眶发红。
他盯着她轻颤的背影,语气满是不屑和嘲讽:“几年不见,你倒是大度不少,跟以前比蜕了层硬壳,被丈夫抛弃羞辱也一心向他,你可知道曲家已经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你在江都多留两个月,想必也能亲眼见他开门娶妻,带着新人拜天地,四邻道贺,满堂称赞,比不知来路、高堂见弃的旧姻要喜庆得多。”
“你以为这丈夫有多好,你在他面前是宋九娘,却不知他早几年就知道你叫施甜酿,知道你和长兄私情,只是贪图一时新鲜,暗地里和旁人拿捏着你的前尘往事在你面前惺惺作态,用尽心机在你面前窜上蹿下,连迎娶都要瞒着父母长姐,也能亲手写出一封荒唐休书出来,看着你被家人驱赶,他却在外放浪形骸。”他眼神尖锐,言语也刻薄,“却有这样蠢的女人,一心为人,可笑可叹。”
“他知道又怎么样,那本就是我该坦诚给他的过去。”甜酿气性针戳一般起来,“曲池并不坏,他不是这样的人。纵使曲家再不堪,终使我和他夫妻走不到最后,但没有你在其间,我和他也不会走到这样难堪的下场。”
她怒气突然起来,扭头,目光耿耿看着他,指着他的手:“坏的人是你。你手心里有伤疤...西湖边那个马车里的胡公子是你,客船里那个碰我的人是活生生的你,烧掉我香铺的人是不是也是你,让王妙娘来曲家揭穿我身份的人是你,在曲家搅局的人是你,逼曲池写出那样的休书的人更是你...”
他手里有伤疤,她却不问他伤从何处来,只讨伐他的手段。
甜酿撑着肩膀,颤颤巍巍从脚凳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双目通红:“从钱塘开始,你就打定了主意要对付我,你把我逼回江都,你让我无路可退,我一败涂地,最后一无所有...”
“最后,我又回到你身边来,又回来了。”她攥着自己的裙,只觉心头剧痛,怒视着他,“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回来依赖你。”
“你可以不回来,我没有把你五花大绑,没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他脸色铁青,沉沉的眼注视着她,“腿在你身上,你可以走。”
“我走哪里?我能去哪里?我走了一次又一次,哪一次不是你挡在我面前?哪一次不是你威逼利诱逼我回头?”她面色涨得通红,神情几近崩溃,猛然激动起来,“每次都是这样,看起来都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心甘情愿,是我选择归顺你,是我选择依附你,是我选择回到你身边,可我根本没得选,如果我还想活着,想活的好一点,我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除了选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颗眼泪簌簌从面靥上往下掉,泪眼朦胧盯着他,一字一句,声声泣血,“你什么要拿这么多手段逼我,你为什么要把我逼到最后恨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