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1 / 4)
叶无倾将右手伸到陶碗的正下方,鞠了一把麦粒在手心, 并将它们凑到自己眼前细看。
时间已经不算太早, 清晨的露水基本被悬挂于半空的朝阳烘干,怀表上最短的时针清晰地指向九点, 整个山坳只有他一个人在, 微风拂面, 尤带三分春寒。
几十个麦粒在他手心聚成一个小小的尖堆, 这尖堆是金黄色的,每个麦粒均鼓鼓溜溜, 一头略圆,一头略尖, 尖的那头微微泛白,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绒毛。它们十分的干净, 几乎看不见一点残留的谷壳, 沙沙沙沙的声音不断奏响, 时间久了, 竟也能听出些美妙的韵律来。
“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人会饿肚子了……”
叶无倾自然是见过他们这边的麦粒的。
短小且干瘪, 大部分还裹着一层枯黄色的壳,有些壳甚至还连着长长尖尖的麦芒, 徒手去抓,一不留神就会被麦芒刺破手指。若将一碗麦子倾倒到粮缸里, 那声音也不会是沙沙沙, 而是簌簌簌, 杂乱又孱弱。
因为陶碗里的麦粒一直在哗哗往下落, 很快,及腰高的麻袋就装满了。
这只装满的麻袋旁边,另一个用三脚架撑起的空麻袋已经准备就绪,叶无倾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就去将倒扣的陶碗翻过来,再将它迅速转移到另一边,依然是倒扣放好。
昨晚小乔一口气传过来了二十只麻袋,叶无倾根据麻袋的尺寸,连夜做出来两个三脚架。东西很简单,却省了他好大的事。
他就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麻袋一点点的鼓起来,竟也丝毫不觉得无聊。那只吃草的白马远远嗅到了粮食的香气,低着脑袋挣了好久,终于将拴着它的缰绳挣地松开了,小跑着靠过来,一颗大头直往叶无倾怀里扎,蹭蹭蹭的同时,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鬼鬼祟祟地往麻袋口处看,嘴唇翻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它重重地打了个响鼻。
“你老实点!”
大白马眼睛湿湿的,叶无倾推它都死犟着不肯走。
“早晚抽你一顿鞭子!”
叶无倾在它的大头上拍了一记,终于还是从麻袋里抓了一把麦粒,让大白马舔吃干净了。
吃完它还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它的主人却不肯再惯他的臭毛病,牵起缰绳,在山坳入口的那棵树上打了个死结,保证它再怎么挣,也没办法松开了。
“咦?”
叶无倾的耳朵动了动,怎么听不见那熟悉的沙沙声了?
他走近一看,果然陶碗里的麦粒已经断流了,将倒扣的陶碗掀开,就发现镂空的板子上多了一只白底黑屏的……手机?
应该是手机吧,跟他的那只很像,只是颜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