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子夜7(3 / 6)
背后女生踮脚瞥眼通话时间,“排队一十几分钟,电话讲九分钟,离校超过半小时门禁了吧?小心门卫卡点不放人,将你扭送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罚站。”
陈纵压制住喷薄的怒气,捂着听筒,很小声很不舍地讲了句,“我很想你。”
“我也是。”子夜这么讲。
“等我来找你。”
“好。”
得此一句,夫复何求。陈纵卡点十分钟挂断,将通话结束在最圆满的时候,回头笑脸盈盈地冲身后女声比了个中指。
迈入高三之前那个暑假尤其重要,两个最炎热的月份也要在一周一轮的摸底考试中轮下来。陈纵早已选定了另一所位于十朝古都的大学,那所学校物理系最好——你上最好的大学,那我也不能输——那时她野心勃勃的性格也略有显山露水,日子也因有了既定目标而心无旁骛地过下去。每个月她仍回回家一趟,大部分时候家中只有邱阿姨。经济状况一片愁云惨淡显露在邱阿姨脸上,只有娇生惯养惯了的陈纵始终无从察觉。
第一年新年只有两天假期,陈纵是和邱阿姨过的。两人一齐包饺子走了个新年的形式,夜里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时,电视机下方突然跳出一则新闻。
【一代文学巨匠陈金生病危。】
陈纵转头去看邱阿姨表情。
邱阿姨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很显然,两人都无心再看小品。郭冬临小品演到一半,邱阿姨起身去走廊上打了个电话。
“老冤孽应该快死了。”
邱阿姨这样开场,显然是打给爸爸报喜。
不知爸爸讲了句什么,邱阿姨讲,“临死见他一面?他活着我都不想见。”
过会,又添一句,“遗产怎么不要,我这么多年罪是白受的吗?”
“你别劝我。不该我得的,我一分也不要。该我的,也不该少。”
“那么多书的死后版权代理,我凭什么白白便宜那女的?”
……
爸爸劝了邱阿姨很久,她都不肯听。铁了心地讲,遗产是无论如何要争。
陈纵趁机从上锁的书柜中偷出手机,给子夜发短信。
陈纵:[陈金生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