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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从重熙岛轮渡离开,栗清圆便下定决心了。因为她在某一个瞬间,从妈妈口里轻飘飘听到合理的猜疑时,她才认清一个事实:原来她真的很普通。原来她并没有很幸运一次就遇到忠贞不渝的人。
好友孔颖听闻清圆的告解,质问清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猜,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问他。
这就是出轨啊!
栗清圆按住孔颖要给季成蹊打电话的手,“我只是需要想清楚。因为我不想听他辩解,我再和他见面一定就是去分手的。小颖,我只是受不了我……看错而已。”
阖上天鹅绒的耳钉盒,下定决心的人漠然开口,“你买过同款给别的女生吗?”
对面人很明显地一怔。
接下来的摆证据、讲事实,清清楚楚。
那条微信的问与答,被栗清圆及时拍到自己手机上了。对方是谁,她丝毫不关心,她只关心,“如果我没有看到,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尽管说,我在听,季成蹊。”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是你们男人的鉴定标准。如果我这样和另外一个男人来往,我是死活讲不出这句什么都没有的。”
季成蹊一脸铁灰并沉默。
就在这沉默的几十秒里,栗清圆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分手吧。”
他与她高中起就遥遥追逐的十年,在栗清圆26岁生日的这天,画个句号,也算是告一段落。
季成蹊向来反感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甚至宣泄个人事务的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
此刻,冷静的他有点不认同不接受。当着她的面,把那个女生微信删掉了。也把手边准备给栗清圆父亲的礼物拿到桌面上。“圆圆,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从头到尾,只爱你,只想尊重你的父母……”
栗清圆端拾起碗筷,大口吃起菜来。她想试试做个不自律的、贪吃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感觉。直到他们的季校草,季医生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时,她是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她父母早已分开。为了上市一中的重高,栗清圆才又回到父亲身边生活。可能天底下,只有她这一对父母离婚后没有变成怨偶,而是凡事有商有量。向女士也说过,我除了和你爸性格不和不能做夫妻,原则上,你爸是再好不过一个男人了。
栗清圆两头接受的教育,父亲:节制是安;事缓则圆。母亲:这天底下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了,那就等着被作践吧。
她从小到大在同伴、同行眼里,都是富足的、乐天的,足足有教养的。
今天,在这样一个时兴紧俏的饭店里,她把吃在嘴里的菜全吐回骨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