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左手(1 / 2)
如一颗榴弹在大地上生生炸碎开来,棺椁的轰击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型的大坑,或粗或细的沙尘弥散在空气之中,形成了一道如烟的屏障。
童老生生撞破了那道烟尘,飞上半空,黑棺恐怖的质量也没有伤到他的根本,只是黑袍上多有破碎,露出一截苍老腐朽的躯干,他默然地打量着,没有失控,甚至没有愤怒,只是那淡漠的眼神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精芒。
这就是守陵人,没有情感,没有知觉,有的只是能力和本能,傲慢也好,兴奋也罢,都是这具尸体生前的残渣,都是埋葬在深海般的平静下,炙热的光点,此刻的白漱已经成功激起了三位老者生前狩猎的本能,也成功让自己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轰——”
三道破风声骤然响起,如涟漪般在空中回荡,那股爆炸一般的力量骤然迸发,如闪光一般直直撕开长空,朝着白漱飞射而去。
白漱暗暗叫苦,眼下的状况和先前没有丝毫差别,甚至更糟,自己已经暴露的黑棺的两种能力,操纵和瞬移已经无法对这三个怪物般的老者起到任何作用,而距离暗堡……还有起码五分钟的路程,这个过程足以守陵人将自己真正猎杀。
底牌已经用尽,他又该如何活下去,或者说……他们又该如何活下去,若有若无地瞥了身旁一脸委屈的洛子一眼,白漱的眼眸似乎活络了一刹,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有失去冷静,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除了冷静以外的情绪。
默然间,他从胸口摸出一块银蓝,从洛子手中接过这块和蓝石的刹那,他就知晓了洛子为何在那个场合下控制不住地尖叫,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这块和蓝石产生那么强烈的冲动。
但也正因如此,哪怕距离最后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他也不愿动用这和蓝石之中封存的隐秘。
“分!”
在三道黑光临近的刹那,上下阖棺顿时分离,下半的小白漱被一道如雾般的白光所遮掩,白漱就乘坐着棺身自由落体,洛子则恐惧地趴在棺面上瑟瑟发抖,三位守陵人愣了一下,随即其中的两人对着白漱俯冲而下,留下一人守在棺面的附近,毕竟白漱可以随时调换两半的棺材的位置,只要三人还有思考能力就必然分兵,而留守在洛子身旁的老者,正是那洛老。
“太……太老爷……你还记得我吗?”在强气流中哆哆嗦嗦地洛子,小心翼翼地对着面前的老者开口道,“那个……我小时候还被您抱过呢,虽然您成了守陵人,但看在曾经都是亲戚的份上……能不能放过我们一马?”
“闭嘴。”
“……好嘞。”
无数道灰芒从棺面附近闪过,洛子抱着头痛苦大叫,强烈的气流几乎将她吹飞,而躺在棺身中做自由落体的白漱更是面色苍白,脖颈上青筋暴起,同时操纵棺身和棺面对他的负担还是太大了些。
正思考着,一枚如染火般的硕大拳头如山岳般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那恐怖的肉身力量和浓郁的血气几乎让白漱窒息,正是那一直未曾出手的左手黑袍老者,孔家孔老,他的“术”竟与肉身强度有关,一时间,白漱疯狂地压榨着全部窍穴的生气,凝合与双掌之上,勉强和掌与那拳头对冲了一刹,但就是这么一触即断的交锋,白漱却感觉自己的双手几乎直接废掉,一瞬间,整个前肢上便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与之而来的是三枚冰寒的柳叶,柳叶在他身后接连旋转,冰面散发得恐怖寒气让白漱感到阵阵僵硬,前有冲天的血火,后有如渊的冰寒,白漱的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死光,手中的温蓝被他死死攥住,最后的挣扎也被这一必死的局面所斩断,白漱一把扯开风衣,那一连串的浓缩手雷被他猛地砸向两人!而就在那足以将自己粉碎的爆炸迸发之前,白漱骤然打出一个响指。
换位!
“一生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