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秃鹫之败（2 / 2）

扎西提出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想推测一下，如果这次袭击血水河镇真的是契人干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对这个汗王特许的夏人“飞地”下手？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吧？

哈申格老头欲言又止，只说，“你还是问你父王吧，如果有什么瓜葛，他最清楚！”

稍微停顿了一下，哈申格接着说：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常胜将军，万事总有列外。你就说当年色解楞一世的几十万骑兵大军翻过阴山，越过长城，一口气拿下夏人的京都，然后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听起来简单，其实这前后也经历了十多年，里面有汗王耕耘了十多年的卧底内应，后来买通腐败官员投诚反水，这才让强大的夏国倾塌的。”

最后看到扎西诚恳的眼神，哈申格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终于给他讲了他自己这些年对那一次失败战事的研究结果：

人们都知道，契人长期居住在阿尔泰山和山下的草原，历史上就驯养秃鹫。战争年代，秃鹫被养成军禽，如同军犬，成了攻击敌人的致命武器之一。秃鹫的食物爱好是尸体之肉。话说夏朝的石头城是一座“帝城”，屹立于长江之上，巫山之陲，长江从城中流过。早年夏国传奇武圣诸葛先生布置“八卦阵”就在帝城下，长江河滩上，一里方圆的石头阵常年杀气弥漫，可抵十万大军。武圣的军事精髓被帝城人运用到极致。

当色解楞大军攻破京都，摧毁西阳，水路两路沿长江攻打至帝城时夏国皇帝已经南逃临安，这帝城成了孤城，本可投诚，求得一方安宁。但帝城人历史上就是山里人的粗蛮性格，民风强悍，从来不信邪，与契人有的一拼。帝城人依山傍水建筑高台工事，硫磺，硝石，火炮居高临下，尤其是武圣传下的连弩对色解楞大军是强力的阻击。如果平原之上，以秃鹫为先锋，骑兵形成浩荡之势，一般城池不能抵挡，但是到了山城，骑兵速度减慢。而帝城更有奇谋者，设下奇计，让契人落套。

这是晴朗的一天，但美好的天气被乌央乌央的凶悍的头上无羽的秃鹫打破。成群飞进帝城的秃鹫后面是声势浩大的色解楞莽哥骑兵，一个个耀武扬威，大有踏平石头山城之势。正常情况下，秃鹫飞过之处，守城士兵遭殃，冷不防从天空中俯冲下来，戳进人的脑袋，不死既伤。最好的弓弩手想射下一只秃鹫比登天还难，因为秃鹫的俯冲速度之快如同电光火石，袭击以后，眨眼间不见踪影，如此三番五次，要不了半个时辰，防线马上奔溃。

但是今天，当所有进攻的蒙哥骑兵轻松进入帝城内城后，秃鹫们并没有攻击士兵，而是在城墙上，塔楼屋檐上贪吃尸肉！吃完不到几分钟后，都像死鸡一般到在地下一动不动！原来秃鹫们只顾贪食，结果都中毒而亡！

色解楞领军太相信，太依赖契人的秃鹫，指望其攻破防线，他们的骑兵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石头山城。但这次他们失算了。等蒙哥骑兵都进到内城后，帝城将领关闭城门，连弩齐发，硫磺，硝石，火炮一齐下，几万骑兵在山城层层叠叠的小道石阶上疲于奔命，只有被射杀的份，找不到攻击的对象。半天下来，所有飞来的秃鹫及驱赶秃鹫的契人全部毙命，所有蒙哥奇兵不是阵亡就是当了俘虏。

契人失败于盲目轻敌，更失败于橛守成规，最终，长江上的帝城成了秃鹫的坟场，导致色解楞人的奇耻大败！

扎西听完哈申格的故事后脸色噶白，全身打了个冷战。虽然同情契人，但是更佩服帝城人的机智奇谋。看来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是有道理的。但难道这就是契人在沉寂一百多年后来报复夏人吗？

扎西心中的疑团似乎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