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从师(1 / 2)
张破突然听到这句骇人的话,心头大震,以为阿俫恼恨自己谎话连篇要来索命,本来就要站直的身子,愣是又软了下去。他匍匐在地,把头埋在臂弯里,既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时,一个清亮而富有磁性的男声道:“茯妹请放心,不论是谁欺辱了你,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张破一听,知是人声,虽懂这人话里的意思是不会放过他,但总归是句人话,不由得心安了许多,缓缓抬起头来,细细分辨方位,慢慢爬了过去。爬过一道弯,眼前斗然一亮,原来已见湖边路灯,他心中欢喜,动作却仍轻悄悄,从树后探出头来,往声音响处望去,只见一对男女拥在路灯下,男的背对着他看不到长相,女的仰着头挨在那男的肩上,一脸娇羞甜蜜,不是关茯是谁。
两人拥了好一会,关茯忽地推开那人,顿了顿足,俏脸含怒,声音沙哑道:“秉哥哥,你若真对我好,就去杀了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张破!”
张破心中一凛,一则不明关茯为何突变成了公鸭嗓,明明上午还清脆如铃,若不听她说话内容,当还悦耳,二则实在搞不懂,这他妈关自己鸟事啊。他哪里知道,关茯自被他辱骂后,越想越气不过,以至于在修炼家传天赋时,心绪不宁造成失误,被控制之物绕颈伤了喉咙,声音也就哑了。本来她已心生怨愤,加上这节,自然对张破恨之入骨了。
但听那所谓的秉哥哥宽慰她道:“杀是当然要杀的,但现在比起那条不值钱的狗命,茯妹你的千金之躯才是我最最关心的。今天师母也说了,你只要好好地休息几天就可痊愈,接下来我什么都不做,就只陪着你照顾你,看谁还敢来欺负你。”关茯一脸潮红,娇嗔着打了他一拳。那人装疼,引关茯上前探望,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两人厮磨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彼此,又故作矜持,先后往湖畔墅群走去。
待他俩走远,张破才爬起身来走出松林,向他俩离去的方向虚掷魔方,心中暗骂:“放你妈的狗屁,你才是狗命一条呢!最好别被老子碰到,不然看谁要完……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把妹的本事倒真有一套。”谁知前方真的传来几声犬吠,他忙收起魔方,拔腿就往回路跑去。
胡闹在宿舍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掌机都玩没电了,困意不绝却也不敢独自上楼,忽见远处有个人影跑来,精神一振,果见是张破,连忙迎了上去。二人一汇合,立马拥在一块,胡闹是高兴自己终于有得睡了,张破则欣慰自己逃出了是非之地。
他二人手挽着手一同上楼,张破跟胡闹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这一晚的经历,只听得他又羡慕又惊惧。待走到房门口,他俩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停下脚步,相顾点了点头,一起推开门,却见房中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和刚来时一个模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张破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道:“人一走,真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忽然,兰公子钻出口袋跳上床,到处嗅一嗅踩一踩,然后钻到枕头底下,扭动着小身子,扒出来不少棉絮,张破急忙上前要阻止她破坏,不料她却拖出一本薄薄的旧书来。兰公子把书叼给张破,轻轻地喵呜一声,便回到用衣物给她围成的小窝里,径自睡去了。
张胡二人盯着这本旧书,均觉察出其年份久远,而它缺了一半的封面上写着扭曲怪异的符文,谁也不认识。他俩迅速翻阅一遍,见书里写的都是同封面一样的文字,顿失了兴趣。张破把书随手一丢,胡闹眼睛一亮,从书缝里抽出一张白纸,念道:“张破小兄,对你发火我很抱歉,但我始终相信,真相不会因谎言而湮灭,即使它暂时被人遗忘。这本书我不带走,送给你,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有看懂的那天。阿俫。”将白纸交给张破,又仔细把书浏览一遍,仍无头绪,才轻轻放下。
张破奇道:“小胖,你说阿俫这是几个意思?送本看不懂的书给我,还希望我永远别看懂,得亏我不爱念书,不然这不是吊着我的胃口么。”胡闹道:“我也一直看不明白阿俫这个人……似乎他知道些什么,又背负了什么……另外,这种文字我是从来没见过的,也不像是目前已经探知的某类古代文字。”张破把旧书收到学院配发的行李袋中,笑道:“甭管那么多,既然是阿俫送的,咱们便留下作个纪念。”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把这书当古董出手,好收点互币。
很快两人洗漱完毕,刚开始仍分床睡,但熄灯后辗转了大半个时辰也无法入眠,均是一闭眼,脑海就现阿俫瘫坐在椅子上的景象。胡闹提议挤一挤,张破故示嫌弃却也答应,胡闹遂卷起被子跳了过去。之后,两人一猫挤在一张床上,直挨了大半个月,等心里逐渐淡然,才又敢重新分床。
第二天,张破胡闹早早与安妮汇合,吃过早饭便去了观妙堂。九点不到,在一大帮红衣人的簇拥下,进来一个穿白衫的佝偻老头,他花了半个时辰讲了一堆学院的历史人文,然后又在那帮人的恭送下离去,风风火火莫不神气。老头讲完课走人,候补生们才被允许继续前一天的修炼,并被告知:此后半年,学院的先生们大多会来上课,但时长和内容不定,而这些课时会作为必修学分算在入学考试中,所以白天的规定时间最好都待在观妙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