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答对(1 / 2)
张破顿感脑后一股劲风压下,心底闪出一句“要死了”,登时身体如受电击弹射而起,更不管三七二十一,撞到什么便咬什么。
但听“嘭”的一声巨响中夹杂着“啊”的一声嚎叫,骆乘风一只脚踩进了地板内,而另一条腿上挂着张破,令那些个高贵观众受惊不小,不忍直视。只见张破狠命咬住骆氏的大腿内侧,往上一点就中“大招”,在某些角度看来,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可任凭骆氏如何拍打,张破就是死也不松口。果然人被逼到生死边缘,爆发出的能量是不可小觑的。
此刻,气急败坏已无法再用来形容骆乘风的心情了,腿上的疼痛还是次要的,自己堂堂一个大明星又是高阶天赋生,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搞到这步田地,往后这面子往哪搁啊!不杀此人不足以雪今日之耻、解今日之恨!
果然,他迅速出手捻个剑诀,然后五指虚握,从掌心不断释出金砂,转眼便凝结成一柄三尺长锥,更不多话,握住便往张破后心刺去。这一着使上功力,去势迅猛又无声无息,张破哪能再感知得到。眼看锥尖就要刺到皮肤,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廊中忽起飓风,将一概站立之人一股刮倒,骆乘风亦与张破分开,跌坐在门槛上,长锥脱手倒插入梁。
张破早被骆氏身上齁浓的香水味熏得头晕目眩,奈何小命要紧不敢松口,此时一旦分开,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下嘴的部位有些难堪,顿时五脏翻腾,狂吐不止。忽听一人冷笑道:“天赋学院堕落如斯,堂堂一个优秀毕业生竟欺负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毛头小子,可笑啊。”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张破抬头一看,不禁戟指大喊:“死骗子臭老头!”
只见栏杆上坐着一位服饰另类装扮前卫的银发老伯,叼着个烟斗,拿眼觑着张破道:“你谁啊?”差点没教他再吐一口老血。原来这位老伯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小巷救过张破的那一位。此番又是他锥下救人,却不料张破这家伙太没眼力见,居然当众大呼小叫揭他老底,真是没大没小,心中来气干脆就当做不认识,看这小子要如何收场。谁知张破这次学乖了,只轻轻地“哦”了一声,便径直走去扶胡闹安妮,经过老伯身前竟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当即又把老伯急得吹胡子瞪眼。
骆乘风接二连三受挫,人在气头上,正欲发作,定睛一看来者何人,登时慌得麻溜站起,快步走到老伯面前,低头礼敬道:“袁老,您……您怎么来了?”老伯白眼一翻,吐出一口烟圈,讥道:“我要不来,你骆球王欺负小鬼的光荣事迹就要传遍长安城咯。怎么,一声谢不说,倒埋怨老朽来了?唉,偏偏我这口袋不争气啊,半张互币没有,白想讨你一口酒吃,罢了罢了。”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骆氏愣了一下,忙拿出钱夹子来双手奉上,待袁老接过,还不忘指着自己渗血的大腿,怨道:“你看是我在欺负人么?”
袁老点了点夹子里的纸钞,全数掏出装在自己口袋,夹子丢回骆氏,心满意足之余,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语气里还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你啊,这些年的进步也忒小了点,光把心思花女人身上了吧,连个小鬼都搞不定,丢人!”骆氏讪讪地回道:“袁老教训的是。”
袁老哼了一声,指了指张破,接着说:“算了,这小鬼交给我帮你收拾,走吧走吧。”骆氏装作没听见不动身,袁老便拿眼瞪他。骆氏顿时心惊,只好拉了二女恨恨离开,饭也没心思再吃。
这会张破早扶起胡闹安妮,安抚好,正要走,被袁老叫住。张破奇道:“我们认识?”袁老捋须一笑,跳到三人身前,道:“臭小子,能耐啊,不枉老夫又救你一场。”张破笑道:“臭老头,原来是你啊,我可没求你救我。”袁老腮帮一鼓,目光转到安妮身上,谑道:“好嘛,半年不见,又找了个新女友,模样倒也标致。”一句话害得两个当事人满脸通红。张破忙道:“别……别胡说,不要拿你满脑子的情啊爱呀玷污我们单纯的友谊!还有什么叫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袁老笑而不语,安妮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本来七分害羞中掺揉着三分欢喜,不料张破一说完,她的心情就像一个刚放飞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又被张破的话扎破了,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惆怅。而胡闹自听到“袁老”二字并见骆氏态度之恭起便犯了疑,这会盯着老伯端详半晌,越发笃定此人来头不小,但无论他在记忆的书页中如何搜寻,却始终没有结果,每次感觉就要找到正确答案了,翻开一看,又是白茫茫一片。
张破不愿再理袁老,拉上二友即走。胡闹结完账,三人便下了楼。安妮又瞥了胡闹一眼,不满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把那种人渣当偶像。”胡闹慌得连连摆手道:“那是以前不懂事,从明天起,啊不,从现在起我就不认这号人了,回头我就把他的海报周边通通烧掉!”安妮道:“这还差不多。”言毕,三人即往广场码头走去。
谁知袁老端了骆氏那两只尚未开动的大龙虾,又让店家打了壶酒,竟追上来跟在后头,自顾自地吃着喝着,也不搭话。
安妮见状,忙小声道:“小破,毕竟老伯好心帮了咱,我们就这样走不太好吧。”张破却道:“不用管他,他就是个骗子,而且我现在觉得骆乘风也不过是只软脚虾,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嘛。老实讲,被他揍的那几下,也就皮肉疼一会罢了,不当紧。”
袁老听到这话,闷一口酒,嗤道:“早知道就让骆乘风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好叫人看看你这小子没有良心啊。”安妮拉住还欲回怼的张破,忙道:“谢谢您老伯,多亏您救了小破,又帮我们解围,要不是我们赶着回学校,真该请您好好吃一顿。”袁老笑道:“还是小娘子懂礼貌明事理嘛,你要真成了这混小子的小女友,那可……”一言未了,张破忙打断他的话头道:“你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是有什么事吗?”袁老登时气得大喊:“什吗,我鬼……”刚喊了俩字又冷静下来,笑道:“嘿嘿,我才不和你这小屁孩吵,掉份儿。听着,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收你为徒了,给你个友情价,一万互币包学包会。”
张破三人都不禁一愣。张破道:“我说你这老骗子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嘁,还一万互币,一毛都别想!”安妮忙道:“不好意思啊老伯,其实我们有师父了,所以很遗憾,没法再孝敬您老。”袁老吃了一惊,眼珠子一转,忙问:“是谁?”安妮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一直沉默的胡闹这时却嘴瓢道:“天赋学院龙飞鸿,算来我们还不够格,不过……”话到一半,见安妮向他递眼色,立马领悟,乖乖闭嘴。
但听袁老“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捻须沉思片刻,道:“罢了,既然你小子没这个福分,老夫也就不用辛苦这一遭。呸,这仙到馆的味道真是越来越差了,可惜,可惜。”说完,张破还想揶揄一番,不料又是一阵狂风刮得他们睁不开眼来,等风止,已不见袁老踪影。
回去路上,安妮问张破是怎样认识袁老的,张破便大致地讲述了那天小巷的经历。安妮听罢不忿道:“不说这个怪老头,那伯风翊也太可恶了,下次再遇到他,得给他个好果子吃!哎呦,咱们考试咋办呐?”张破道:“放心,我自有主意。”安妮将信将疑道:“真的?何院长可说了别耍小聪明,你先……”
“啊——”
突然,胡闹惊呼一声打断了安妮的话,样子好似如梦初醒,“我想起来了!他是风神袁野,就是我们天赋学院的院长!”张破安妮一时没反应过来,同问:“你说谁?”胡闹急得直跺脚道:“就是刚才那老伯,说要收你为徒的那位。”安妮一听这话,登时惊得目瞪口呆,反而张破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自此三人默默回到学校,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