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嘶咬(3 / 4)
“吱呀。”
房门豁然开了,灌进半屋寒风,吹得烛火乱晃。
米酒慌忙迎上去,他候了几个时辰,总算将自家主子盼了回来。
“早该回来了,主子,您——”米酒话突然哽在喉咙里,郁濯脖颈上浮现的几道狰狞指印叫他霎时慌了神,“这是怎么了?”
郁濯冷哼一声,将那沾满融化雪水的狐裘往米酒怀里一塞,烦躁道:“被狗咬了。”
米酒把嘴闭上了。
郁濯久不再出声,这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银丝碳也安静燃烧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屋里合该是很暖和的,可郁濯的指尖迟迟没有血色回涌。
米酒静静立在他身侧。良久,他叹口气,道:“主子,我去为您打盆热水来。”
“你跟着我多久了?”郁濯忽然开口,将苍白修长的手指伸到炭盆上方,说,“好些年了吧。”
“十二年了,主子。”米酒回头,“自打当年您将我和米糖救下来,我和妹妹从未离开过您和大公子。”
“不是我救的,是大哥要我救的——你们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也合该是他,不应是我。”郁濯死死看着人,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通。
他全身上下都凉得可怕,心底也惊疑不定:追踪布侬达的风声怎么会到了赵修齐那里——以他的年纪,分明不可能参与进当年之事。
他虽早查到当年夜袭一事背后还有人操盘入局,可这些年来布侬达口风太严,他前些日子将人逼入绝境方才探真切了,这血仇一定得报。
但他手下的探子都是死士,若不是内部消息走漏,赵修齐是从何时盯上的自己?他究竟知道了多少?隆安帝眼下起疑了吗?大哥远在宁州,如今可还能安全吗?
郁濯脑袋混沌,今日之事桩桩件件,木锤一般敲打着他。他起身间狠狠握住了米酒的肩,又烦又躁地恶狠狠道:“你马上回一趟宁州,消息务必亲自传到大哥手上,半分差池也不能有!若是大哥出事,我要你提头来见!”
米酒领命,当即就要走,走前踌躇一瞬,还是嘱咐道:“府内并不太平,主子这几日多加小心。”
“用不着你操心!”郁濯压不住怒火,抬脚要踹他,米酒赶紧阖上门,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寂寥的房里,终于只剩下郁濯一人,他手脚都发凉,火气躁意连带着久违的恐惧一同压垮了他,他背靠着门一点点滑下来,被周鹤鸣掐过的脖颈红得可怖,后知后觉地愈发喘不上气来,寒气顺着门缝挤进来,额上出的汗都被吹得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