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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没说什么,但听了太后娘娘的话,不但没有落选她,反而很有兴致地直接册封为了贵人。”
昆贵人听说这消息,险些要嫉妒得晕过去。自己在宫中摸爬砥砺多年,好不容易因为会唱曲儿得了皇上青眼,才从奴才翻身成了主子。荣升妃嫔三年多了,混个贵人当当本也知足了。可如今新人入宫,顷刻就与自己平起平坐。人比人气死人,还真是闹心呢。
这次选秀,共有二十八名秀女进入殿选,仅有六名秀女被纳入了内廷为妃。其余落选的,按照大翁朝规制,指配给近支宗室。选秀结束,第一时间获悉了情报的淑妃和昆贵人,见我反应平淡,不悲不喜,便也作鸟兽散了。我重新回到桌案边,想要将那一大枝越过墙的石榴花画完。过了好一会儿,将要落笔时,我见画上还有空白位置,干脆提起写字的毫笔,打算作诗一首...
一碗极品血燕忽然被轻放至桌边。我抬眼一看,惊讶地发现,端补品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杜欢。这还是自她对我身世起疑后,第一次主动上前服侍。杜欢温言道,“娘娘近日不施粉黛,也不沾口脂修饰唇色,就算不显得憔悴,但到底脸上的气色还是差了些。”
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是又悄然经历了些什么吗?但她愿意破冰总归是好的。我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儿的燕窝,慢条斯理地将她的示好或者心意吃得光光的。然后摆出渴望前嫌尽释的大度笑容,但愿她能明白吧。
没过几日,我在自己绘制的《榴花熟时图》上终于填完了诗。可算大功告成了!等笔墨风干的间隙,本来欣慰得意的我又有些怅然若失。这件事儿做完了,接下来又该忙些什么好呢?我努力有事可做,到底是不是为了填补心中的窟窿呢?平日里只要不想起那个人还好,一旦想起,难免酸楚。时间越久,我便越发被冷风吹得清醒。我不禁失望地想,太后说让我给他缓释的时间,都已经一个冬天过去了,答案仿佛早已经不言而喻了。我披上了春锦薄云裘,领着玉棠就往藏书阁去,企图畅游书海,寄情于千古名篇之间。我呢始终认为非学无以广才,钱财都是身外物,随时可能被盗,被偷,被剽窃,但真才实学却是旁人剥夺不走的。我不求满腹经纶、大知闲闲,只愿能学以致用,助我持盈守成,别让我有裘弊金尽的那一天~
翁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踏足后宫了,更没有召我侍寝,漪澜殿各个奴才虽然嘴上不说,但都将冷热变化看在眼底。玉棠见我虽然从始至终都安适如常,可沉默时到底显得低落,她早就心有不忍了。何况今晚,人人都知道新晋秀女要侍寝了,更怕我在心里偷偷难过。在内心激烈的争锋半晌后,人情战胜了圣命,她希望我好受些,便悄悄道,“娘娘,奴婢不知道您与皇上到底怎么了。但是奴婢晓得皇上虽然自下雪后就再没有踏进过咱们漪澜殿的门,但每每到了深夜却总在咱们宫门外徘徊。”
“什么?”我止住正要踏进藏书阁的脚,退后了一步,拉着玉棠去了门外无人的楹联下。
“皇上不准奴婢告诉娘娘……”玉棠确认四下没人,才敢接着补充,“记得除夕后半夜下了好大的雪,皇上孑然站在咱们宫门外,奴婢还很大不敬地联想起了‘孤家寡人’四个字。娘娘,您与皇上就不要再有龃龉了吧!这多少个冬夜的酷寒啊,堂堂天子,贤身贵体,打个喷嚏都能左右朝野上下,影响三江五湖,您现在知道了,肯定也于心不忍吧……还有一件事情,娘娘您可能也不知道。您带着长白山人参汤去见皇上被拒的那一次,海嫔娘娘不是在腾龙殿里头吗?但那天皇上留下海嫔娘娘,问的全是关于您小时候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皇上徘徊在漪澜殿门外时,奴婢听小旻子说的。”
听玉棠告知我这些,淤积在我心头整整一个冬季的晦暝猛地被驱散,心情一亮,豁然开朗。可转念想到今晚新人侍寝,这份才溢上的欣喜倏地又冲淡了三分。哎,本来都已经打算潇洒些,别把翁斐看得太重了,但现在听闻他对我仍是有意,只不过陷入两难,还在独自挣扎。不由心口一软,难免又对他燃起了希望。
虽然我往素里待人做事都较为果决,甚少拖泥带水,更不会磨磨唧唧。但就与翁斐的情意来说,我之所以不愿轻易舍弃,是因为意义不同以往。木家父母为我提供卵翼,是因为误以为我是叶知秋;下人们肯听我使唤,贵妇小姐们肯与我交往,也是因为官家出生的这层身份;连当初刘府来求亲,也是建立在认为我是木家嫡女的前提下。若我以孤女身份结识了刘清慰,他是否还肯娶我为妻??
第167章
我不知道, 也不敢想。而现在,太后娘娘与霍风尽力弥补我,努力待我好, 也是因为亏欠自己亲生女儿浮萍而已。只有翁斐, 他爱我,对我好, 是因为我是逢春,而不是木逢春。当年在杭州时,他误以为我是孤儿, 不但没有轻视我, 反而怜我, 要想帮我。后来在太后揭穿我不是木家千金又将我发配边疆为妓时,也是翁斐策马千里, 把我从委肉虎蹊之境中解救。他从不因我没有家世而薄待我,反而不顾流言蜚语和反对的声音,给我一宫主位, 免我屈居人下。湘地洪涝时以我的名义捐款赈灾, 围棋大赛时又故意唱黑脸不准女子参赛, 只为在后来给我立下贤良美名, 让大家慢慢接纳我。还有,那幅《暹秋山皇家猎苑图》, 那些朝中大臣的巴结, 他也让我来者不拒……一直在为我着想,为我铺路, 为我织网。我从小就似无根的柳絮在风中漂泊, 遭过毒打, 受过猥|亵, 睡过草席,吃过粗糠,一路乞哀告怜讨生活。如今把自己包裹得再强悍,可内心深处也渴望着爱。正因为翁斐待我好,不是因为我的家世,不是因为我是谁的替身,不是因为我冒充了谁。所以在我这儿才显得弥足珍贵。不忍舍弃。
傍晚前,从藏书阁回漪澜殿的路上,经过御花园,原先一株株枯寒寂寞的辛夷老树,得几丝春雨浸润,已经缀满嫩芽,迸出了一团团丰腴多姿的白。春寒笼罩下,孤清又深情地立在枝头,就是不肯朝下看。我几度驻足,想要摘下几朵,独自占有,又不忍它离了连枝的土壤,衰迟得更快。
回了宫中,照旧先是用玫瑰清水净手去尘,然后去哄一哄孩子。语行早会牙牙学语了,如今正蹒跚学步,一群宫女儿太监围着,唯恐他摔倒磕到,伤了精贵的身子。太后说,语行年纪虽幼,但瞧那小脸粉雕玉琢,长大必是俊美如俦的男儿。连杜欢和木家娘亲她们也说,这孩子模样随了他爹,五官上与我的相似之处,倒更少些。我欣慰地盯着娃娃看,他伸出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