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晚秋(2 / 10)
“介甫,你和东坡为什么吵起来了?还吵得这么严重。”
“无事。”王安石没有看她,但仍然回应了她的询问,语气也和平日一样冷冷淡淡的。
首战告捷的兰台舒了一口气,乘胜追击道:“介甫,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们就对我说过:墨痕斋的过去与未来都系于我身。可现在我连你们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我又怎么担负起整个墨痕斋?”
兰台深知他的脾性,安慰和同情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她就得直截了当一针见血,把事实摆出来说话才是硬道理。
王安石果然敛了目光,扭头看向她,眸底的神色依然复杂,但兰台还是看懂了其中一抹“长大了”的感慨。
眼瞅着就要水到渠成,兰台脑子飞速运转着:“既然王总不肯告诉东坡那一定是很秘密的一件事”,遂顺水推舟地再补上一句:“而且这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不会再告诉第三个人的,包括菟菟。”
王安石看着她,沉默了一阵,扭回头又把目光放回了天际。
“确实无事。不过是关于苏东坡的一些事。”
苏东坡?兰台一怔:王安石喊苏轼的时候从来都是苏轼或苏子瞻,还从来没用过这个称呼。难道说……
“介甫是说——诗人苏轼?”
“嗯。”
哈?所以说东坡是因为“自己”生气了?这是什么鬼?兰台表示很懵逼。
“那个……介甫,你介意给我讲讲吗?”
“你是兰台,这些事你自然有权知道。”
兰台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赶紧乖乖坐好。
…………
元祐六年,初夏,芒种。
汴京飘落下一场雨,细细密密地仿佛春雨一般绵软。
院子里的海棠花在雨里飘零了半地的花瓣。
已经两鬓斑白的苏轼捧着卷书倚在门口,雨水在他眼底化作银色的细线,伫立在庭院里的海棠也模糊成了巧笑倩兮的少女,旁边还有一个披着白色外袍的红衣男子走近,哦,是情郎……
?!且慢!苏轼终于从自己漫无边际的想象中抽离,抬手揉了揉眼,那男子也没有消失。
苏轼转身回屋打了把伞出来,走近时脸上已然带了笑:“阁下是从何处来的?不妨进屋先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