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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与扬都不同,依然执行宵禁制度,入夜之后,坊门关闭,由金吾卫负责全城夜禁巡查,若无特殊身份,任何人不得在各坊间游荡。
凌芝颜恰好就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他身为大理寺司直,乃为侦案查证之重职,佩大理寺统一颁发的“宵行令”,也就是所谓的“宵禁通行令”,坊门关闭后,亦可自由在各坊间行走。
林随安看着凌芝颜手中的“宵行令”,手掌大小的铜牌,四周雕着海浪纹,挂着黑色的穗子,正面刻有“大理寺特颁”,背后则是“夜行使者,随见放行”八字——整体设计颇显中一,不过胜在好用,从皇城一路出来,还未过洛河桥,已经遇到三波金吾卫盘查,全靠这张令牌,他们这一车人才没被抓到金吾卫的大牢里去。
靳若没赶上晚膳,抓紧赶路的时间塞了满嘴的糕点,鼓着仓鼠腮帮子汇报信息,“单远明住在永太坊秋苑客舍霜叶居的天字号房,秋苑客舍是三等客舍,房费低廉,住在里面的皆是与单远明一般的寒门学子,地字号以下的房间都是多人间,唯有天字、地字是独院单间,据说是掌柜特意为富有才名的学子准备的,万一哪位住店的学子高中,也好博个彩头,沾沾喜气。”
“永太坊就在南市隔壁吧。”花一棠道。
“就是因为近,所以客舍扎堆,来自全国的文人墨客几乎都云聚于此。”靳若在盘子里摆放点心当做地标,“翰云客舍、东风客舍、五湖客舍三所为一等,百尺客舍、尊青客舍、江南客舍、思日客舍,远灯客舍五所为一等,和秋苑客舍相同的三等客舍四十六所,另有上不得台面的野舍近百家,都指着南市的红俏坊过活呢。”
凌芝颜诧异:“靳郎君以前来过东都?”
靳若:“第一次来。”
“才来东都几个时辰,居然能将永太坊摸的这么清楚?”
靳若得意:“小意思。”
“红俏坊是类似扬都红妆坊的地方吗?”林随安问。
靳若竖起三根手指,“面积有三个红妆坊大!”
林随安吹了声口哨,“有推荐吗?”
“嗯咳咳咳咳!”花一棠扇子敲得点心盘叮叮作响,“说正经的!”
“发现单远明尸体的时候,我正好在秋苑客舍对面的远灯客舍,也不知怎的,对面哗一声就乱了,我探出头一瞅,秋苑客舍里稀里哗啦跑出一堆学子,衣服鞋子都顾不得穿,然后就听到有人尖叫,”靳若做了个惊恐的表情,“死人啦,死人啦!我出去的时候,整条街都乱哄哄的,有说妖邪作祟的,有说妖物吃人的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转了好半天,才算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说有人发现了单远明的尸体,被人杀了,一屋子都是血。”
凌芝颜:“这是什么时辰的事?”
靳若:“戌正三刻。”
“坊门关闭是戌初,”花一棠顿了顿,“不对啊,坊门都关了,你是怎么避过金吾卫回来的?”
靳若:“这可是我们净门的机密,不外传的。”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