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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夏长史想到了冷森的白骨,刚要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敢问花参军去了何处?”
方刻:“和林随安一起去打群架了。”
“诶?!”
夏长史愕然,看着方刻坐在书案后,将白瓷瓶里的液体长长倒在一张白纸上,桌案前方有七八个打开的小瓷罐,方刻取了小刷子,沾了瓷罐里的粉末,一截一截涂满纸上的液体,万分神奇的,那道无色液体变了颜色,先是红,然后是绿,最后成了墨蓝。
方刻的脸色也沉成了墨蓝色,又“啧”了一声。
夏长史看得心惊胆战,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将袖中的烫手山芋请柬取出,“烦请方大夫将这张帖子转交花参军——”
方刻骤然抬眼,冒出一句,“你绣花吗?”
夏长史:“诶诶诶???”
也不知道方刻是不是听岔了,竟是邀请夏长史同他一起去了偏室的隔间,阳光被窗棂分割成一个个小格子落在地上,窗下是一个绣架,上面挂着绣了一半的海棠花,绣架旁边是两个黑色的大木箱,木箱里也是海棠花的绣品。
夏长史瞧着那大木箱眼熟,骤然想起来,昨天装连小霜尸体的就是这种箱子。
“这是连小霜家里的绣品,这些都是她的遗物,尤其是这张半成品,”方刻指了指绣架上海棠花,“应该是死前绣的。”
夏长史:“夏某对绣工一窍不通——”
方刻“啧”了一声,这是第三次。
“夏某惭愧!”夏长史抹汗,“夏某在这儿实在是碍事,就请方仵作将这张贴子转交——”
方刻:“是死人的帖子吗?”
夏长史:“……不是。”
“那别找我,我只管死人的事儿。”
方刻转身又出了偏室,坐在了司法署的大胡凳上,示意夏长史一起坐,还破有礼貌从热气腾腾的茶釜里舀了一盏茶递过来。
夏长史本以为是花氏闻名天下的百花茶,结果端过来一闻,差点没过去,这黑了吧唧黏糊糊的是什么玩意儿,方刻目不转睛瞪着他,压力骇人,夏长史实在受不住,硬着头皮喝下,顿时灵魂出窍,两眼翻白。
这位方仵作太可怕了,早知道应该去案牍堂寻那位浓眉大眼好说话的凌司直帮忙。
如此度日如年和方刻独处一室待了快半个时辰,花参军终于姗姗来迟,看到花一棠和林随安的那一刻,夏长史几乎是哭着扑了上去,“花参军,你可算回来了,有一张帖子,池太守让夏某务必——”
“哇哦!”林随安惊喜大叫,“是太师椅!花一棠,你做出来了!”
说着,一个旋身坐到了“太师椅”上,爱不释手摸了一圈,“有靠背,能伸腿,有坐垫,还有腰靠和扶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