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193(1 / 5)
回到花氏九十九宅的时候,已近子时,众人都累得够呛,连卷王凌芝颜都放弃了加班复盘,干净利落回房歇息。
林随安困得东倒西歪,也顾不上洗漱了,迷迷瞪瞪脱了外衫,钻进被窝,沾枕就睡。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潜意识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窗外还是黑的,屋里没有掌灯,黑乎乎的,异常安静,林随安心口咚咚咚地狂跳着,视线渐渐适应了黑暗,在床头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摇晃的黑影,林虽然揉了揉眼睛——竟是一个倒吊的人头,黑色的长发几乎扫在她的手背上。
林随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头发根都炸了,抽出手边的千净,唰一下荡了过去,碧绿的刀光仿若一道惊电耀亮了整间屋子,倒吊的人头晃悠了两下,吧嗒掉在了地上。
林随安一个驴打挺从被窝里翻了起来,定眼一看,地上的根本不是什么人头,而是一个破布袋子上面套了黑色的马鬃,看着眼熟,喔嚯!这不是之前花一棠在散花楼用来假扮弥妮娜尸体的人偶头吗?怎么在这里?!
屋中传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声音清澈如晨光下的第一滴露珠,林随安攥紧刀柄,目光顺着笑声急速搜索,她看到了!
一个人单腿盘膝坐在房梁上,另一只腿蜷起来,担着胳膊,坐姿很是随性悠闲,脸是一张光滑明亮的银质面具,只在眼睛和鼻子的位置有几道细细的缝隙,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露出的手和脖颈的皮肤比银面具的色泽更为惑人。
林随安只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脚掌咔一声踏裂了床板,一跃而起,抄着千净杀了过去,“云中月,你丫的找死!”
“哎呦呦呦,林娘子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好端端的在家里抠脚数钱,一觉起来突然就变成了强掳良家妇人的无耻采花大盗,心中一片郁闷委屈,唯有来找林娘子诉诉衷肠啦!”
云中月说了三句话,林随安已经攻出了十八招,凛凛刀光将屋内的黑暗切得七零八落,云中月银面具反射着刀光,幻化成一片片光的碎片,飘忽的身形在黑暗中如鱼得水,无论怎么砍都摸不到他的衣角。
林随安愕然:才多久没见,云中月的轻功又升级了?
还是说因为屋里太黑,严重影响了她的视线。
艹,管他三七二十,先把云中月打出去再说。
想到这,林随安手腕一转,放出大招“刀釜断殇”,凌厉的刀风和刺目刀光混在一处,仿佛一道光电涌动的冲击波狠狠轰向了云中月,云中月“哎呦”一声,嗖一下飘开了,刀风朝着房门冲过去,“轰隆”一声,门板连同门框齐齐四分五裂,夜风呼啦啦涌了进来。
一同涌进来的,还有院子里灯光,是花氏特制的玲珑石灯发出的,光源通透朦胧,主打一个氛围感,平日里林随安总觉得这灯太过奢侈浪费,不曾想今日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林随安连发三招“迅风振秋叶”,硬生生将云中月逼到了院子里。有了光,云中月缥缈不定的身影顿时清晰了几分,他在半空中滴溜溜一个转身,好似一片黑色的羽毛,轻飘飘落在了一盏玲珑石灯上,负手而立,宽肩窄腰,衣袂飞扬,整个人被灯光描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线,煞是好看。
可惜林随安常年遭受花一棠的美色攻击,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双手持刀使出了一串连环斩,这是今夜跟五陵盟盟主乌淳对战时新学的招式,特点就是攻击范围大,攻势猛,出其不意,避无可避,对付云中月的莲花步恰恰好。
云中月自然不知道这招的奥妙,看起势还以为是林随安常用的群攻招式,自信满满腾跃闪身,绽出四重幻影,岂料千净突然半路换招,刀光缭乱如花绽放,瞬间就扫灭了三重幻影,更可怕的是,余下的刀光竟是在空中形成了一面绿光大网,劈头盖脸朝着他的真身罩了下来。
云中月大惊,情势千钧一发,只能出绝招了,脊椎、肩周、手肘,盆骨骨节咔咔作响,运用缩骨功将身形缩得极窄,身形一扭一转,好似一根细细长长的面条,顺着刀网的缝隙滋溜一下钻了出去,双足互踏借力,身如飞烟直上天际,飘飘落在了院墙外的大槐树上。
林随安提着千净,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