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任尔东西南北风(1 / 2)
白王妃面沉似水,若说先前有对事态发展失控的慌张,及对女儿拆台的的怒其不争,此刻已全都无力去计较了,只觉得真正失败的人是自己。
为人母的,无上骄傲或者奇耻大辱,无不与子女息息相关。
望向女儿的目光中,已经沉淀了所有的愤怒,渐渐浮上的是疼惜,只因作为一个母亲,她想到的不仅仅是今日女儿不自量力的羞辱,而是对她日后的担忧。
纵使她再精明又如何,子女不能让她放心,才是她永远的心病,时至今日,她才惊觉,或许是自己的宠爱害了女儿。
几乎不敢对上女儿闪着得意的眼睛,白王妃微微侧过脸,口中多了几许落寞:“去吧,谢过静王妃,就带刘嬷嬷去瞧瞧吧。”
“是,母妃。”宁安县主很是雀跃,不曾注意到母妃一瞬间的失神。
转向恋竹,可惜这样容光焕发的样子实在选错了时机:“淑儿谢过静王妃,这就带着奶嬷嬷下去了。”笑容当真称得上巧笑倩兮,全然的志得意满。
“宁安县主多礼了,快些去吧。”恋竹虚扶了一把,便瞧着宁安县主亟不可待地地扶了刘嬷嬷出去,脚步轻盈。
直目送二人出了清水轩,才收回视线,见白王妃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回想在门口瞧见时的爽利,几乎判若两人。
心下不由一叹,白王妃与她并无过节,且算是个明白人,原也不无结交的可能,她也不打算步步紧逼,只是宁安县主一直计较在心,这梁子也就不得不结下了。
只这般失望的样子让她有些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便走了过去主动携了白王妃的手:“一个跟在县主身边的下人而已,不懂事王妃日后多教教就可以了,切莫放在心上。”
一语双关。
白王妃神色复杂地看向静王妃,若说心里对她无怨是不可能的,可除了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
适才她之所以不再坚持,除了形势逆转让她不得不妥协,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静王妃不但自己劝说,更拉着当事人三人一起为刘嬷嬷求情,意图成全宁安县主的垂怜。
此种情况她自然不能再提狠罚,否则怎么说,白王府的奴才犯了错处,客人宽宏大量不计较,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奴才的小小皮外伤,她这做主子的岂能不顾下人死活,执意责罚?
况且这会儿静王妃的话外之意任谁都听得懂,一个下人而已,若不是主子唆使,哪里有胆子做出这等事?县主身边的下人,却让她这个王妃日后多教教,其话直指县主不懂管教下人,这对大家闺秀而言,便是一种不贤。
她的话便在众人心中打了个转,其中深意只怕各人都有体会。
这般与女儿同样的年龄,却让人不敢存了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