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6)(2 / 5)
江昭低垂着头,模样像极了阳台上那株被雨水打得焉巴巴的植物,林玉韵却从各种细枝末节的小动作里都能窥见他的不安。
——他在不安什么?
是隐瞒了什么?
林玉韵听见了青年的声音,温婉柔和,像极了一只被困住的金丝雀,只能啜泣着歌唱哀伤。
“我是不是给你和妈妈添麻烦了?”
“怎么会,昭昭不应该这样想,我们是朋友。而且,昭昭不是叫我林哥吗?你既然叫我一声哥,那我便是你的亲兄长。”
林玉韵伸手,指尖触碰到了青年柔软的发丝。
很软。
比他曾摸过的所有小动物都要软得多。
他这人也是,活脱脱一个粉面团子,身上的肌肤一戳一个坑,教人想欺负他欺负得更狠些,最好是让他被泪水化开,成就一滩温软的春水。
林玉韵也不知怎的,似乎一碰上江昭,他的脑子便被面糊住了。
满眼——
满心,都是青年。
再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他的呼吸微一滞,大脑罕见地发出了贪恋的信号,不愿将手从面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拿下去。
他想要更多……
想把青年整个人嚼碎了,只余下残肢碎骨,血肉都搜刮干净。这副美丽的皮囊一定得保存完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划痕,倘若可以,他应当会亲手将这身皮子剥下来,只能从背后一点点剥离,不能有任何损毁。
艺术品是不应该有瑕疵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里头的骨头也应该好好保存,可以做成等身的棉花娃娃,用那些雪白的、絮状的棉花,将青年一点点填满,然后再用那副洗干净的皮囊将他缝合。
——他会比现在还要美上许多倍。
林玉韵光是想想,骨头缝便控制不住地发起痒来,浑身的血都热了,在他冰冷的身躯中奔腾不息,即将冲垮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咬断青年的脖颈,尝到从这天鹅般的细长脖颈中流淌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