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适应沙漠生活（三）（2 / 2）

“如果你不洗心革面，继续杀生造孽，自作恶自受。”和尚淡定地回答。

“那我怎么样才能洗刷罪业呢，我可不吃素，我蛇狼若是象你一样吃斋念佛，我就不是蛇狼了，人人都不信这个邪，笑话死了。“蛇狼笑嘻嘻说着。

和尚慈眉善目地劝导：“脱了旧鞋换新鞋—改邪(鞋)归正，要有慈悲心、善良心、悲悯心，众生本是佛，在世上受了污染。因功名利?产生贪、嗔、恨，你的主要罪业是杀生，收回你血淋的手，心要慈悲，生命是轮回的，谁也不能轻视。你杀害弱小的生灵，说不定前世是你的亲人呢，再说，你叫什么，无关紧要，只要心不是狼不是蛇才对头。”

蛇狼也好像听了进去，有了转变，关切地求道：“和尚，你多给我念念经，消消我的罪孽。和尚高深地解释着，圣水无法洗清人的罪孽，悟心无法移植他人心田，谁的资粮靠谁的福田种，只要用慈悲善良智慧时时对人对生灵，地狱也会变成天堂，你的罪孽自会像蛇脱皮一样剥落。

言归正传，该给歪嘴治病了，和尚严厉地对歪嘴说:“你有很重的心魔，第一是淫心，想着一个女人，爱着这个女人，偷着这个女人。“他这话是有所指的，歪嘴和瘸腿婆偷情，和尚无意间窥破，这是在警告他，提醒他，让他知错就改，悬崖勒马。歪嘴听了这几句话，心跳加快，脸就红了，他佩服和尚能掐会算，怎么就知道了他的秘密。和尚接着说:“第二个是杀心，打猎害了许多生灵，杀生害命，没有怜悯心，罪孽深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里就有了阴影，产生心魔。“歪嘴对这一点不太接受，心里想，我打猎十几年，从来没有害怕过啥，偏偏这次着了道。和尚看破他的心思，提高声言说:“古人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的恶行积累到一定程度，打了拜月的狐狸，已是恶贯满盈。再加上你淫心荡漾，又求不得，怕失去，爱欲炽，心魔自然幻化为女人侵身入心。还不警醒，更待何日。“

歪嘴想活命，看和尚造化不浅，能知他的过去，看透他的心思，倒也信服和尚，请他禳解。

和尚的方法很简单，心病心治。在歪嘴身边念了好长时间的经，又教歪嘴念经。歪嘴也和蛇狼一样，说他不戒酒，不戒肉，不戒色，不戒打猎，除了这四样，别的什么都可以。

和尚说:“你罪业深重，尘缘未了，时机未到，也不是个出家修行的料。以后多念《波若波罗蜜多心经》，每天十遍，邪灵恶魔不侵，近不得你身。“

歪嘴不识字，脑子又笨，多亏和尚耐心，一句一句地给他教着念。念了很长时间，天太黑，又讲鬼神，又狐狸精的，我把灯点着，就招来大家一致的骂声:““败家啊！点什么灯？灯烧的是油，又不是水。刺的人眼也不舒服呀！“接着就有人吹灭了灯，瞬间的黑暗就又包围了我们。

这群人到了晚上，就这个样子，黑着说话，黑着抽烟。我和山蛋想看书也不行，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可苦了山蛋和我。

我来了一段时间，感觉无聊，越来越无聊。

一个牧羊人在沙漠，尤其是对我一个小孩来讲，被发配在这空旷寂静的沙漠里，远离父母家人和小朋友，圈闭在一平方公里的小绿洲里，与羊为伴，看着沙子、树、草，没有学校，没有同学，没有学习，没有孩子间的游式玩耍，长时间脱离正常的生活，孤独占据了整个心灵。随着时间的慢长和熬煎，就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坚硬与幽闭气息迅速围裹而来。我还是个小孩，心灵上还很不成熟，排遣空虚和无聊的能力还不够。我每天能做的就是混入他们当中，缠着他们讲故事。

放羊间隙坐在沙丘上，头上顶着老羊皮袄，回到地窝子，围着夜晚的篝火，他们的境遇，故事，遭遇会通过他们生涩的语言，骂娘的腔调，原生态的土语，诙谐的歇后语，如潺潺流水，没有包装，引导，自然的弯弯曲曲，叮叮当当地流泻出来，我就是这样，浅肤地了解着沙漠，学习着沙漠，适应着沙漠，反过来又对沙漠的伟大、广博、深邃、无穷的变化、美丽、美色、美景表示着由衷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