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师不利(中)(2 / 2)
“牛你个头牛,当他娘的演鬼片呢,”黎叔伸手从瓶内抠出点稠状物点在我眉心:“这是尸油,是盖住你三味真火的,你天生体弱,三火不旺,再辅以符咒,你自然就可以看到鬼了。”我擦,合着你搞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见鬼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没容我多想,黎叔又摸出一道符,信手一抖,符就烧着化成灰,逼着我吞下之后,我以为眉心一热,霎时开了天眼,可以穿墙透视,偷看谁谁谁洗澡之类的,可结果啥反应没有,这就算开天眼,也太山寨了吧!
“别墨迹了,进去。”黎叔咬咬牙,一拧门把手,再次进入室内。
一进入房间,我又是一哆嗦,门外我们一通忙活,门内李柏林也没闲着,室内吸顶灯一闪一闪的发射出绿幽幽的寒光,墙壁、家具全是绿中带黑的颜色,诡谲至极。而李柏林站在沙发前,正一脸怪异瘆人的惨笑的望着我们。我只看了他5秒钟,我忍,我忍,可最终我还是没忍住,一声惨叫——如来观音斗战胜佛,我竟然看见李柏林的脑袋坐着一个光身子的小小子,那孩子看样也就一岁左右,胖胖的小手抓住李柏林的耳朵,小腿盘在李柏林的脖子上,关键是,那孩子仰起脸时,他、他居然脸上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五官!
我战战兢兢的扭过头,想把视线从鬼娃娃的脸上挪开,结果又是一声惨叫:就在距离鬼娃娃2、3米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红衣、头部低垂、长发掩面的女子正悬浮在半空,瞧那架势,就像一位母亲在一旁看护自己玩耍的孩子。
“黎、黎叔,这是啥玩意啊?”我上下牙直打颤,感觉2012世界末日真来了。
黎叔也怕,但他勉强还撑得住场子,只见他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掐玄天上帝决,嘴里还嘟囔着:“老君避邪护身神符,纯阳祖师驱魔斩妖符,尘归尘,土归土,千万别咬我思密达。呔,你们是何方妖孽,敢来这里害人?”
这时,那个小男孩抬起“脸”,一股充满阴邪之气的声音从李柏林嘴里发出:“我们一家三口玩的好开心,你们为啥要来捣乱呢?我都找爸爸找了十年了,我要他陪我玩,哈哈哈……”黎叔看出,李宝林的元神已被那个鬼娃娃收了,现在其已如傀儡,完全受鬼娃娃的控制,不由暗叫不好,因为正常人的元神便如花盆里的花,是否能茁壮,主要是依赖花盆里土的养分;元神亦如此,主要是靠人体的血液、精气培护,倘若一但元神被鬼魂社区控制,便如花朵遭烈日暴晒,极易会导致元神涣散,那这个人不仅肉身难保,死后也难入轮回之道,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在阴阳之间徘徊往复,其苦难以描述。
而若非有深仇大恨,鲜有鬼魂会做出这般举动,因为鬼魂行此有伤阴德的逆天之法,亦要受血污池的严厉惩罚,严重者可能永坠八重地狱。所以,黎叔眼见鬼娃娃使出这般歹毒手段,心下已明了:这女鬼和鬼娃娃是寻仇来了。可是,他们与李柏林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呢?
黎叔决定试着和女鬼、鬼娃娃沟通一下。他干咳一声:“那个,冤有头债有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是吧,我说,你们和这个苦主到底有啥过节,不妨沟通一下,何必非的整成这样,杀敌一万,自损七千,犯不上嘛。”看不出,这老家伙口才还不错,跟卖煎饼果子似的,一套一套的。
可惜,那鬼娃娃并不领情仍借用李柏林的嘴:“我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你少管闲事,快走吧。”
“嘿,你这孩子,好话说了一花筐,咋油盐不进呢,我这暴脾气,我还治不了你了。大侄儿,布阵。”
我一听懵了,布阵,布啥阵,您当这是玩三国杀呢,我布你个肺啊。其实,黎叔也是虚张声势,不过是咋胡一下女鬼和鬼娃娃,一看没吓唬住,黎叔也没辙了,硬攻吧。于是,黎叔让我用盐撒鬼娃娃,他则试着用桃木剑逼鬼娃娃离开李柏林的肉身。我知道古代人一般是用玉作为辟邪的圣物,但现代社会的玉价值不菲,人人都忙着收藏,那个术士花得起大钱买那玩意打鬼啊,但穷则思变,洁白无瑕的盐也有驱鬼辟邪的功效,其效能虽不及玉,但物美价廉啊,可劲造呗,以量取胜嘛。我也没含糊,抓起食盐就往鬼娃娃身上招呼,鬼娃娃控制着李柏林的身体,也攻击我们,但毕竟是以一敌二,还是被洒上了一些盐,并吃了黎叔几剑,发出凄厉的怪叫。
这时,一直在半空玩漂移的女鬼骤然发难,只见她双臂一展,屋内狂风顿起,那女鬼双手指甲暴长,根根如雪亮的军刺。同时,掩面长发如蛇般卷起,露出一张沾满泥沙肿胀变形的鬼脸,眼眶内只有黑眼仁没有眼白,其状可怖。更要了亲命的是,她见鬼娃娃吃亏,竟势如拼命一般向我们冲来,转瞬就一手一个,将我和黎叔的脖子掐住,其脸几乎贴到我们鼻尖,咫尺距离之内,其身上的腐尸味都清晰可辩,说真的,当时我吓得尿都没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咋不嘎的一下抽过去呢。还是黎叔脑子转的就是快,虽然被掐的眼睛都鼓出来跟鸿运当头(一种金鱼,其眼睛外鼓)似的,但还是挣扎着冒出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要杀他,也应该当面锣、对面鼓,让他死个明白啊。”
女鬼一怔,接着竟顺眼眶留下了沙粒,估计是……哭呢?而她那双如吴钩的利爪,竟也慢慢松开了我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