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丧歌要命(2 / 2)
当我们仨人落到半山腰的那片就像玉质腰带一样环绕着整个山体一周的灰色雾霭附近的时候,一股阴寒之气夹杂着时浓时淡的腐臭味道从灰色雾霭中时时溢出,我们仨人不仅一皱眉头,因为,那股子气味我们太熟悉了,那是一种只有尸体后才能释放出的臭味儿。
那么,会什么这些雾霭里会传出这种令人倍感不适的人体腐烂的臭味儿呢,难道,那如棉花糖一样厚厚的雾霭里面,竟然还隐藏着尸体不成?
这时,大把大把的纸钱就像被巨大的鼓风机吹着一样,从浓雾里洋洋洒洒地飘了出来,并如雪花一样在我们的头顶飘舞、洒落。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
那纸钱与我们平常在阳间的葬礼上见到的纸钱并不太一样,首先它的面积只有阳间纸钱的一半大小,约略也就比普通铜钱大一倍左右;其次,这些纸钱并不是用草纸剪成的,而是用雪白的、摸上去手感硬滑的纸张剪成的,而且上面还溅有斑斑血迹。
与此同时,一阵阵诡异刺耳、让人为之齿冷的歌声从雾气里传出,听得我和胖子,还有沈涵是不寒而栗:“屋大好停丧,门大好出丧,千年出一口,万年出一双,生存庆华屋,冷落归山丘,隔断红尘十地里,白雪千载空悠悠,劝亡者莫,悲哀,莫把阳世挂胸怀,尧和舜帝都是死,死后之身土里埋,人生无百岁,百岁又如何,古来多少英雄辈,不免挽首困山河,自从今天停过后永世万年不停丧……”
那歌声嘶哑、凄凉,似有无尽的哀怨与苦楚,却又带着阵阵阴森的鬼气,听得我们是身上阵阵发冷,牙齿打颤,情绪也开始变得低落、沮丧,觉得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或者自己演戏、或者看别人演戏的闹剧,真是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不好,这是丧歌,也叫鬼叫魂,是一些无良的伥鬼去勾魂的时候唱的曲,妈了巴子的,快,捂上耳朵,不要听。”胖子脸色大变,急赤白脸地朝我们喊道。
我和沈涵依言捂上耳朵,可是,那丧歌就像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一样,还是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往我的耳朵里灌,那诡谲而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在我的大脑里、胸腔里“轰轰”作响,震得我气血逆行,心烦意乱,就感觉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里都流出了温热的血液,同时整个人也开始变得疲惫不堪,只想阖上眼睛睡上香甜一觉,从此长眠不醒。
不过,虽然这种一心寻死的念头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但我残存的一点理智还是促使我勉强睁大眼睛,看到沈涵已经蜷曲在地上,痛苦地薅着自己的秀发,嘴里嘤嘤地哭泣着:“妈妈,妈妈,你为什么抛下我就走了,我想你,我想你啊,妈妈,带走我吧,求求你……”
沈涵的哭泣声并不大,嘴里的呐呐自语也含糊不清,可是,就在那一刻,沈涵的啜泣声却像黄钟大吕一样,一下子就压住了我体内已经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的丧歌的音符,我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此时,胖子也快撑不住了,单腿跪在地上,并用右手紧握着哭丧棒拄地以支撑身体不倒下,脸上同样是七窍流血,表情痛苦而狰狞。
“凯子,快……想办…法,我……要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性……了……”见我突然极为镇静地站了起来,胖子费力地抬起头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道。
“师兄,沈涵,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求你们了。”看着正在痛苦中煎熬的胖子和沈涵,我心如刀绞,眼泪混着血液流到嘴里,咸腥苦涩,一如我所经历过的那些磨难。
“我的,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想整死我们,门都没有,听见没,门都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对着仍在不停地传出丧歌声音的雪白的纸钱的浓雾里大吼道,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符纸,并从中抽出2张画有净心神咒的符纸和10张破地狱咒扣在右手里。
我一抽出净心神咒的符纸,那些丧歌突然间就戛然而止,那些纸钱也停止了飞舞,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怎么,你们怕了是吗,呵呵,好戏才刚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我此刻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愤怒占据了,遂眼睛上扬,朝那浓雾里发出阴测测地冷笑,随即咬破舌尖,将舌血连同嘴里的眼泪一并喷到了手里的符纸上。
而后,我将两道净心神咒符分别贴在了沈涵和胖子的眉心,这样她们俩心中的负面情绪很快就会被符纸吸收,恢复正常心智。
随后,我手扣十道破地狱符纸,走到离那浓雾只有不足5米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浓雾里隐约闪现的道道阴影,阴沉一笑:“损贼们,好戏就要上演了,你们咋他妈不得瑟啦?”
浓雾里还是死一样的寂静,静得让人都心悸,感觉心都要抽抽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