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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去”的时候,陆渺没有立刻信任她。
他望了过来,那双湿润清亮的眼睛像是在揣摩她话语中的可信度,就这么观察了一会儿。
陆渺对于程似锦的紧张防备一直都存在,哪怕刚刚愿意脱衣服的时候也一直都没有卸去,他的手停在衣扣上,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很不安地再次低头,垂落视线。
真的不去了吗?
他试探地系好扣子,把手慢慢地、从她掌心里抽出来。当这件突发事件的危机消失后,他又难以抑制地挪到了远处跟她保持距离。药效的余韵让他不得不掩藏自己,陆渺无法想象在她面前失控的样子……那还不如死了。
“你生病了?”程似锦在他挪开时攥住他抽离的手腕。
他浑身一僵,像是爪子被强行摁在原地的猫,怕激怒她,用微弱的力道抵抗,最后只得到越来越紧的束缚。眼前的危机一过去,他就立马划清界限:“我没有……你不用关心我,也没必要找过来,我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餐厅后方过了环岛的这条街很难打到车,车费昂贵,四周的各种会所不在少数,而他又浑身无力意识混乱,发生点什么真不好说。
“那个蒋……他做什么了?”程似锦没记住那个人的名字。但她熟知那个圈子里面对竞争对手的一些下作手段,她其实觉得这是无伤大雅的争宠玩笑,以往只会微笑着看这些人为了自己身边男伴的位置而争斗。
她很少下场,但陆渺丝毫没有身在丛林的意识。家猫的爪牙在厮杀中连对方的皮都划不破,何况还一无所有。
“他,”她只是简单问了一句,却给人极为值得依赖的错觉,这样的错觉让陆渺恍惚中下意识地想要说出来,但他马上又再度惊醒——程似锦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
陆渺只说了一个字,又沉默地闭上了嘴。他的衣服整齐地系好了,一直严丝合缝到最顶端的扣子。
怎么会有人笨到想跟要吃了自己的人倾诉。
程似锦不曾逼问,只是说:“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陆渺报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车开的不算慢,很快就送到了他暂住的地方。程似锦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破旧阴暗的单元门里,喉咙发痒,很想抽根烟。
她展现出这个意图时,烟盒被特助收走了。张助理很清楚老板从未对任何东西成瘾,她也一直遵守程似锦对她的要求,严格做她保持分寸的尺,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您今天好像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