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教(十七)(1 / 2)
在这还未立春的寒夜之中,白鹭的额头竟是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的脸色白得出奇,现在更是没有丝毫血色,近乎砖墙一般不自然。她明显也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当时萧时体内的蛊虫受到七寸莲花的影响,被强行排出体外,就让白鹭瞬间没了应战之力。此时要她自己生生引出柳时衣体内的蛊虫来,可想而知对她的影响会有多大。
但她咬紧了牙关,又晃了一下手镯,在清脆的银器响声之中,低吼道:“快了,按好!”
柳时衣现在这样,对在场三人都是折磨。饶是魄风也遭不住这样看着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活活要把浑身骨头都折断的场面。但白鹭不放话,剩下两人谁也不敢松懈丝毫。
白鹭又敲了几次手镯,终于是听到柳时衣腹中传来了蛊虫的窸窣声,眼神一亮,立刻倒出袖中银针,一手掀开了柳时衣腹部的衣服下摆。
萧时和魄风吓了一跳,只见柳时衣的肚皮被皮肤之下的东西撑得近乎透明,竟是显出了一张小小的、类似人的脸部轮廓。那张脸用力朝外顶着,发出了一阵近似幼儿啼哭般的声音,紧接着,白鹭用银针冲着脸眉心的地方刺了下去,那脸像是忽得皱成了一团,发出了痛苦的尖叫,此刻听上去更像是女子恸哭。
白鹭一手拔下自己的发簪,用簪子的尖端在柳时衣肚子上划了一道,紧接着,一张小小的人脸,从那道伤口之中艰难地伸了出来。伴随着这东西努力向外爬,柳时衣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像是受过了无数苦难与折磨后,彻底失去神智、痛彻心扉的尖叫。
那东西在柳时衣的惨叫声中,缓缓爬了出来,露出了全貌:那是一只肥嘟嘟的烈红色小虫,头部却长着一张人脸,伴随着身体两侧的无数触手,显得诡异至极。
白鹭伸出刚刚划破了的左手食指,以自己的血将人面红虫引上了自己的指尖,待那虫子完全爬上了白鹭食指,柳时衣终于是停下了惨叫,整个人的身体也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虚软无力重重倒下,双眼紧闭,没了动静。
而白鹭端着那虫子,另一手从怀中轻轻掏出一个火折子,扔给了魄风,用气声轻轻对他说:“去点着,把你箭弩的箭尖烧红,然后拿过来刺它。”
魄风不敢耽误,立刻照做,萧时则立刻低头去看柳时衣的状况,只见她气若游丝,脸色惨白,他搭在少女的手腕处,快速替她诊了下脉,发现脉象虽然微弱,但好在已经平稳。
萧时终于是松了口气,而魄风很快拿回了烧红箭尖的银弩箭。那人面红虫正抱着白鹭的指腹,贪婪地吸食着女人的血,以至于根本没发现正有东西在靠近自己。
箭尖碰到那虫身的瞬间,人面虫再度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随即像是被烤干了水分一般,迅速干瘪下来,最终变成了黑色的干虫尸,从白鹭指尖掉落,在青石板上再也没了动静。
直到此刻,白鹭才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刚刚一松懈,立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趴在地上不停地朝外吐血,那血液之中还掺杂着些黑色的、灰白色的东西,魄风没细看,却抬起了手中机括,对准了白鹭后背的心口处,看向一旁的萧时:“她要是死了,柳时衣醒了,会生气吗?”
萧时微微摇头,但也没有其他动作,任由白鹭终于吐干净了,无力地瘫倒在地,才开了口:“这蛊虫排出去后,柳时衣还会受其他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