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5)一更(2 / 4)
可这姑娘的字,太随心所欲了,模仿都无从模仿。便是自己用左手写字,写出来的也比这个好看。
这得找个借口重新练,最好找一种自己从没见过的字体,从生到熟,瞧着才能糊弄人。本来还想晚上偷摸在净房里练字的,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将东西慢慢的放下,爬回去继续睡她的。她估摸着,四爷现在跟她做差不多一样的事。
是!
四爷就是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先了解原身,以及跟原身相关的一切。先是家庭,怎么说呢?金家不算是望族,但绝对是大族。金家起家是因为金家的老祖父当年做过胥吏,且在六十年前立了一件大功。但这大功到底是什么,金家后人也无人知道。老祖父打那之后身体就不好,但上面给的奖励不少,又加之有之前的人脉关系,因此金家在城里彻底立足了。只是其他几房兄弟,还在沧州乡下的金家洼,那里半拉子镇子,都是金家的族人。
如今在沧州城里,就这长房一脉。但到了原身父亲这一辈,并没有住在一起。兄弟大了就自然分家了,虽则比邻而居,但到底是两家。原身的父亲是金泰安,当年中过武举,但是并没有出仕,倒是不少人受教于金家,学些拳脚功夫。二叔金泰平,便是此次一同随行之人,他倒是在沧州府衙谋了个差事,不过依然不是官身,还是胥吏。只因着原身的长姐跟承恩侯家定了亲,这做二叔的才放下差事亲自跑嫁妆的事。不过幸而因为这件事他避开了沧州的事端,没被陷进去。这次一回来,听说风声不对,就跟金泰安在演武场上走了几招,紧跟着就说把腰扭伤了,抬着出门的。
这是自己躲了。
不说金家二叔那边,就只金泰安这边,就有两嫡子两庶子,长子金嗣准去年中的武举,今年本来是要大比的,谁知道出了这事,能不能按时开考还不一定。二子和三子都是庶子,都在家习武,原本是想着等金嗣准考中之后,跟着这个大哥从军的。如此才好出头,兄弟有个照应,也更安全些,这就是所谓的打虎亲兄弟。显然,金家这一代就是奔着出仕去的。
按说一家子习武,这个嫡幼子再差能如何?
可这家还就生了一个完全不爱习武的,于是,什么都学的是个半吊子。家里的老祖母疼爱,不舍得叫受苦。可这不受这个习武的苦,好好的进学也行呀!可惜这孩子读书也就只是读书,他的喜好是金石雅玩,大半的心思都在这个上面。
这屋里的内室放着偌大一张桌子,桌子上各种雕刻工具都有,家里应该是没什么条件给他刻玉石的料子,因此,这做成的大都是木雕。
四爷能雕刻,但也仅仅是能。他往常都是出图纸的,计算的事有桐桐帮着算,需要动手的部分有能工巧匠帮着做。亲自动手的实在是不对,就像是给桐桐弄个木簪,那是两口子之间的小情趣,就是偶尔刻个印章,那是兴致所致,弄着玩的。往后叫自己每天弄这个?不说娶桐桐了,就是靠这个连自己也养不活。
这个原主的爱好只能是爱好,得想个合理的法子以后不围着这个东西转才行。
左手拿着刻刀,伸出右手,这么一划拉,血流如注。习武之家,跌打损伤以及止血的药随处都有,他不着急,看着血撒的桌子上到处都是了,才喊外面的小厮,“刀儿,进来!”
悉悉索索的一阵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迷迷糊糊的进来,一看这情况,顿时给吓醒了,“我的四爷呀,您这是要了小的的命了。”
“赶紧拿药呀!”
刀儿怕主子再动刀雕刻那些破玩意,把手夸张的包了起来。
裹上纱布了,四爷再用这只受伤的手去擦桌上的血,然后纱布上沾染的都是。
小厮要给另换,四爷没让,就这么着吧。
然后第二天一去上房吃饭,就被老太太瞧见了。勒令下面的人把那一套东西都收了,又叫去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金泰安拉着个脸,最瞧不上的就是小儿子,没那富贵命,偏养了一身的富贵病,出去了一圈,本说能历练了点吧,结果从船上摔下去,差点没把命给搭上。这事都不敢叫老太太知道。你说这习武的,你要是下盘稳当,至于一点颠簸就给颠簸下去了。这事不仅不能跟老太太说,跟谁都不能说,说出去丢人。
金家教出多少弟子去?最不济事的,也能在镖行里混一碗饭吃。可自家儿子就这个德行,叫人笑话。